社畜的共鳴

01

你出生在咒術世家——御上家。

御上家是個小家族, 雖然名字看起來像是什么貴族, 但事實上，別說是和咒術界的御三家根本不能比，就連聽過你的家族的咒術師，都少之又少。

不過, 身在這個小家族中的你, 卻擁有著天生強大的咒力。即便是有著那三大家族血脈的咒術師，很多都不如你強大。

因此你成了御上家的希望, 作為希望本望的你，從小就被灌輸著要重振家族威名的思想, 與之相對的, 是你從小就背負著巨大的壓力，并痛失了美好純真的童年。

這些年來，你一直都不太順利。

在這個規制腐朽的咒術界，小家族出生的你被打壓得厲害。

即便你很強，強大到尚且還沒從高專畢業就通過了一級咒術師的考核，你的家族也從未因為你的強大而得到過重視。

于是，御上家的那群古板又菜批的老不死, 把一切責任都歸咎于你不夠強大，還拿五條家的那位宛如BUG一樣的存在舉例。

都是天生的，年紀也差不多, 為什么你不如五條家的那位強大？

如果你和五條悟一樣強大的話, 御上家還會淪落至此嗎？

……

諸如此類毫不講理的責怪，終于讓你產生了兩個足以改變你的人生的觀點——

第一, 五條悟是狗屎。

第二，咒術師是狗屎。

御上家的那群老不死真的是又菜又愛裝逼, 當了太多年的弟中弟, 家族里突然出了一個強大的你，他們就飄了，當真做起了御上家可以變強的美夢。

壓抑多年的你終于迎來了遲到的叛逆期。

重振家聲？簡直是可笑至極。

你一點也不想讓御上家的人得償所愿，去tnd重振家聲！

想通了這一點的你跑到御上家本家大鬧了一場之后，就切斷了和這些人所有的聯系。

呵，還當什么咒術師？你覺得與其在這里被這群老不死打壓，還不如去當個普通人，尋找一條新出路。

去賺點小錢，過上平和的日子，那不是很好嗎？

于是你投身于普通人社會，找了份平平無奇的安穩工作。

你再也不用和詛咒作戰，再也不用聽到御上家的人念叨你要為家族爭光。

與咒術界分割之后，你的生活從此過得隨心所欲，毫無壓力。

對，你是這么以為著的。

如果有錢的話，確實可以過得很完美。

可惜你沒有。

夢想和現實終究是兩個世界，夢里想得越美好，現實打在臉上的巴掌就越痛。

曾經一度作為擁有強大咒力的咒術師的你，也被一大堆工作壓得喘不過氣并且毫無辦法。雖然一般工作不是袚除詛咒那樣的戰斗任務，但卻有著另一種讓你無法形容的不快。

你在一家私人開的公司的宣傳部任職，是很小的公司，就算用黑心企業來形容都不為過。

你的老板又蠢又壞還摳門，為了省錢，美工和文案都是你一個人在干。拿著一份工資卻干著兩個人的活的你逐漸發現，一般社會人的日子，也沒那么容易。

這天晚上你又在加班。

你的嘴里一邊咒罵著你的上司是個傻逼，但你的屁.股還是很老實地坐在工位上，你的眼睛對著電腦，右手按著鼠標，左手搭著鍵盤，正在修改被傻逼要求返修了第八遍的宣傳海報。

你的表情已經趨于麻木，直到你的制圖軟件突然變灰并跳出了對話框——

【程序已停止工作】

你沒有保存。

“……”你懵了半秒，然后才爆了粗口，“臥槽?。。?！”

你緊張兮兮地盯著屏幕，這時候你還抱著一絲期待，希望軟件會自己恢復過來?？勺詈螅銉H剩的一點希望也被程序閃退給全部碾碎了。

“………………”

你感到眼前發黑，揉著眉心足足緩了半分鐘，你也沒能冷靜過來。

你看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四十八分了，但事實是，你這一晚上的努力全都付諸東流。

整個辦公室燈火通明，剩下加班的，只有你孤零零的一個人。

不知道為什么，你突然想到了前天的晨會上，你那個弱智上司還在指責公司的用電問題……

算了，要不明天就辭職吧？

你這么想著，心里突然就平衡了很多。關掉電腦電燈，鎖上門離開公司，你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

時間已經很晚了，大多門店都已經關了門，你只好去公司樓下離得最近的那家24h便利店，想隨便買點什么填肚子。

才走到店門口，你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七海建人，你高專時代大你一屆的前輩。

一開始你沒把人認出來，因為你所看到的七海和他高專時期的形象變化有點大。

打理得一絲不茍的大背頭，看起來很精英的白線條紋套裝，除了板著的那張司馬臉（x）和高專時期沒什么區別以外，其他沒有一處是一樣的。

他出現在這里，是有任務嗎？

你上前打了招呼：“七海前輩？”

伴著便利店開門的迎門鈴，七海回應了你：“御上？”

“啊是我。太好了，果然是前輩，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

老實說，你和七海建人其實算不上很熟悉。

你們曾經一起出過一次一級詛咒的任務，兩人互相對對方的實力所有了解，但也只是僅此而已的關系了。

不過在脫離了咒術界這么久之后能遇到以前的前輩，你或多或少都有點感觸。

“你在出任務？”

“七海前輩是有任務嗎？”

不約而同的，你們同時問了對方同一個問題。

看著對方的眼睛，頓了幾秒，你們又得出了同樣的答案。

“看樣子不是呢?！?/p>

“嗯?！?/p>

七海在便利店里買了杯熱咖啡，而你，報復式地買了一大碗根本吃不完的關東煮以泄今晚白干了活的憤怒。

時間觀念極強的七海少有地和你一起坐了下來，似乎有敘舊的意思。

雖然，你們兩人之間根本沒多少舊可以敘。

會在這個時間點上遇到，你們有著共同的理由。

加班。

你們倆很快就聊完了近況。

你說了你從御上家逃跑的事，也得知了七海做了跟你一樣的決定，沒有留在咒術界而是出來作為一般社會人打工。

七海是為數不多知道御上家的咒術師，在聽說了你和御上家斷絕關系并跑出來打工了之后，他感到驚訝的同時，贊同了你「咒術師是狗屎」的觀點。

“咒術師的確是狗屎?！逼吆＝ㄈ巳缡钦f。

“所以……七海前輩也出來作為普通人打工上班的原因，也是這個嗎？”之于七海也和咒術界一拍兩散的這件事，你也感到無比驚訝。

“不然呢？”七海說著，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他皺了皺眉毛，又感嘆了一句：“勞動也是狗屎，到現在為止我已經額外浪費了五個小時十八分鐘了?！?/p>

“……和我坐在一起聊天也是浪費時間嗎？”

“是的，浪費?！?/p>

“…………”

既然都覺得浪費了那還坐下來聊天？你心里這樣吐槽。

哪知下一秒，七海就是一個轉折：“不過，倒也不算特別浪費?！彼f完，從衣袋里掏出了一張他的名片并遞給了你，“我們公司最近有新推幾支股票，你要不要了解一下?！?/p>

“………………”

你更無語了。

坐在你邊上的這個人，明明才罵了一遍他們那個證券公司盡推出垃圾騙人，現在居然就要把垃圾推給你嗎！不放過任何營銷的機會嗎！

你忍著開始狂跳的眼皮，收起了與前輩再會的感動，并丟出了你的名片：“你們公司做外拓宣傳活動的話，物料可以找我呀?！?/p>

這便是你和七海建人的重逢，算不上有多愉快。

兩個擁有著同款黑眼圈的可憐加班社畜湊到了一起，罵了一個晚上的上司而已，順便互相推銷了自己，以試圖拓寬業務的社畜行為滑稽地落下了帷幕。

你由于前一晚吃壞了肚子，結果第二天早上肚子痛得不行。你在床和廁所之間打了五次來回后，再沒有精力走出家門去上班了。

反正你覺得已經做好了辭職的打算，這個班，不上也罷！

于是，你吃了些止瀉藥后，抱了個暖水袋按在肚子上，躺在床上安穩地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的十二點。

你打開電腦，認認真真地寫了一封辭職信。

編輯完畢，保存好之后，你打開了郵箱準備發給你的上司。

你下意識地去瀏覽郵箱里的那一大堆未讀工作郵件的標題，結果竟然看到了一封今天上午九點半左右你的上司給你發來的郵件。

呵，這是要炒你魷魚了嗎？你如此想著，面部表情地點開了郵件。

令你萬萬沒想到的是，郵件不僅不是要辭退你，也沒有責罵你早上翹班，反倒是一通劈頭蓋臉的夸贊。

你來來回回把這封郵件看了五遍。

大致內容是在說你做的那個宣傳圖非常好，甲方爸爸非常滿意并表示要長期合作，你的上司以及頂上的大老板都非常高興，所以才夸了你。

可你到昨天晚上十點四十八分以前，都還沒有修改完那份海報的最終稿……

你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并沒有看懂你的上司是什么意思。

你下午兩點多才悠哉悠哉地去了公司，做好了離職準備的你絲毫不慌張。

你的上司看到你來了之后，喜笑顏開地把你請進了他的辦公室。

“御上啊，你真是太優秀了，我就覺得你做的那個圖，特別大氣上檔次！一看就是高手做的?！蹦愕纳纤居质菍δ阋活D夸贊，態度好到仿佛你才是那個需要被討好的領導。

“……您說的是哪一稿？”

“哎呀就是前天你發給我的那個嘛！背景是紫色的那個?！?/p>

“………………”

前天，紫色背景的。

那是你的初稿。

當初你的上司看到的第一眼就說太基了，并黑著臉要求你改，一直改到了第七遍他都沒滿意。

你后悔問了這一嘴，改了半天最后用了你的初稿實在讓你差點氣背過去。

你沉默的同時，你的上司又笑得滿臉牙齒地貼了過來：“御上你真是太辛苦了，下午要不要再回去好好休息??？這個假我準了！”

一時間你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定理在此刻，奏效得無從反駁。

到了這個周五的晚上，部門要開慶功宴。

你一點都不想在周末前夕去浪費時間，和一群你根本不想看到臉的同事坐在一起。

不是工作時間，憑什么要被拿來干這樣毫無意義的事？

你的心里極不情愿，但是這次的“功臣”是你，你不去也得去。

然后，你就像那只被強行趕上架的鴨子，跟著公司的這群人，在一家又一家的居酒屋間碾轉，就算是一開始拒絕喝酒的你，最后也沒能防住，被灌下了不少酒。

又換了一家店，一群人醉醺醺地撞進店內時，你在店里原本就在座的另一幫公司聚餐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七海建人。

你打了個酒嗝，確認了一次那個位置的確坐著的是你的七海前輩沒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喝多了的緣故，你沖上前去直接坐在了他的身邊，并以嬌嗔的口吻喊了他：“七～?！啊叀?/p>

你不知道你紅著臉的模樣是有多勾人，酒醉后帶著點含糊的軟糯聲線也像極了某種誘惑。哪怕是成熟穩重的七海，也有所動容。

你就以這樣的姿態，含笑望著七海，一直到對方黑著臉，僵硬地說了句：“御上，你喝醉了?！?/p>

“我沒有！我清醒得很！”你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手機，點出了你因為一時好奇而去下載下來的七海所在證券公司的APP。你炫耀似的在七海的眼皮底下一通操作：“你看，我清醒到還能買股！唔……這些基金也挺不戳的……”

“…………御上，你別喝了?！?/p>

你完全不理會七海的勸說，甚至還大膽到扯過他的領帶，并靠在了他的耳邊，嘴唇和他的耳垂不過厘米之差。

你輕輕呼了一口氣，神秘兮兮地說道：“七海前輩，我的賬號密碼是773……”

在你把密碼后面的幾位數完全說出來之前，七海阻止了你。

而你的記憶，也是從這里開始斷片。

第二天，你在劇烈的頭痛中痛苦地蘇醒。

醒來時胃里攪動的一陣干嘔讓你直接從床上翻了下來，這一摔，徹底把你摔清醒了。

你很快就意識到了這里并不是你的房間，干凈整潔的擺設怎么看都在昭示著其主人的一絲不茍。你的身上還穿著前一晚聚餐時的衣服，原本平整的襯衫和西服裙全都揉出了不規整的褶皺。

“……嘶，喝酒誤事?！?/p>

你摁著自己的太陽穴，愣是沒想起來昨晚發生了什么才會導致你出現在這樣的地方。

社畜的本能讓你第一時間是去找出自己的手機，在手機上看到顯示的是土耀日之后，你松了一大口氣。

還好還好，是周六，不用上班。

喉間泛著酒精和胃酸混合的味道，讓你難受無比。你做了幾個深呼吸，才稍稍緩了過來。

姑且用手扒拉了幾下頭發算是整理形象，你推開了臥室的門。

臥室外的裝潢和臥室內是一樣的簡約典雅的風格，客廳不是很大，但卻充斥著一股令人非常舒適的輕松和愜意。

然后，你的目光就被坐在沙發上一邊看報紙一邊喝茶的男人給吸引了過去。

“七海前輩??？？”你驚訝得立直了身體，雖然宿醉后的樣子也沒什么形象好談了。

聽到你的聲音，七海把手里的報紙向下移了移，用他那沒什么情緒波動的目光看向了你：“醒了？”

“嗯……嗯……”

雖然你記不起來昨晚究竟發生了什么，但記憶里最后的畫面的確落在了和自己靠的很近的、七海放大在你眼前的臉上。

你知道你的酒品不大好，你甚至懷疑自己昨晚有可能對七海做了這樣那樣的事。

不論有沒有，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道歉。

你擺出了卑微的姿態：“抱歉前輩，昨晚給你添麻煩了……”

“你知道就好?！逼吆：敛豢蜌獾貞铝四闵袔Ｈ坏牡狼?，他說完，還看了一眼手表，然后精準地報出了他浪費在你身上的時間，“三個小時四十五分鐘?！?/p>

“哈？”

“從昨晚你醉倒之后我為了照顧你浪費掉的時間?！?/p>

“…………那還真是謝謝前輩這三小時四十五分鐘了?！?/p>

雖然很想吐槽七海這種時間觀念強到像是強迫癥的行為，但你從心底還是感激他的。畢竟，愿意把喝得爛醉的你從外面撿回來，并照顧了你三個小時四十五分鐘，怎么說都是仁至義盡了。

不管怎么說，你都是理虧的那一方，你覺得你要好好地還一下這個人情。

于是，你提議道：“七海前輩，我請你吃飯吧，作為賠禮和謝禮?！?/p>

七海猶豫了半秒，然后涼涼地告訴你：“你應該請不起我了?！?/p>

“什么意思？”

“你可以查一下你的存款余額。”

你聽了前輩的話，訥訥地查詢了余額。

只剩下個位數和兩位小數的額度讓你覺得自己是不是遇上了高級詐騙，你這些年來辛苦工作的積蓄為什么在一夜之間不翼而飛了！

“為什么？？？”你的聲音有些顫抖，在重復查詢了好幾遍都得到了同樣結果的你把目光投向了七海的身上。

“不妨查一下交易記錄?！?/p>

“噢……”

查完之后，你發現你把你所有的錢全都買進了好幾支股票和基金里。有幾支的名字你還記得，就是前幾天的那個晚上，七海跟你說過很垃圾的那幾支。

“為什么??？？？？這……這是我自己買的嗎？”

“是的?！?/p>

“怎么可能啊……七海前輩不會是你為了要沖業績把我灌醉套出了密碼然后買進去的吧？？”

“…………我還不至于去用那么卑劣的手段?！?/p>

想來七海也不是那樣的人。

你狂躁地抓著頭發，因為完全想不起來昨晚自己干過的這件事。

你嘗試著尋找撤單的辦法，但是你買進的這幾支垃圾就是個大坑，不僅已經扣除了買進的手續費，而且資金已經凍結，沒辦法撤出了[1]。

“七海前輩……怎么辦…………”

你快瘋了。

別說請七海吃飯的錢了，你現在連回家的打車錢都沒有了。

“有沒有什么快速搞錢的辦法？你看我這個色相怎么樣？你買嗎？”

“…………”

“嗚嗚嗚我開玩笑的……七海前輩有錢借我嗎？我下個月發了工資就還你，或者一開盤我就拋了還你……”

最后，七海還是幫了你。

你感激得就快以身相許了，以身相許的這句話你也說出來了，帶著幾分玩笑的意思，但你卻沒發現，七海在聽到這話之后變得有點僵硬的表情。

日子很快回歸了社畜的日常，之前你想著的辭職，也因為上司的一通變臉夸贊，就被擱置下了。

現在非要說點和以前有什么區別的話，就是七海建人成了你的債主，你正在……還債中。

就真的……是在還錢。

你和七海的聯系越來越多，因為你們的很多想法都是很相近的，這也是你們聊得來的原因。

從一開始的“咒術師是狗屎”，到后來的“人活著就是為了搞錢”，可是在搞錢的過程中，你們又很難不去認同“勞動也是狗屎”這個結論。

這就導致了你們每次見面，話題都是罵各自的上司是傻逼，搞錢好難啊等等類似的內容。

雖然只是社畜的抱怨，但無疑的，你們聊得很開心。

原以為多了一個聊天的人，會成為你社畜生活的調味劑。

可你終究還是沒忍受住你那個傻逼上司的各種騷操作。

在你修改了第二十三遍的稿件被退回來的那一刻，你實在沒有忍住地把鼠標丟在了你的上司的臉上：“老子不干了！去你nd修圖！”

鬼知道那張道貌岸然的老臉前不久還笑面盈盈地吹噓你優秀，全都是放p！

丟完鼠標噴完口水之后，你很清楚你的工作應該也是沒有然后了。

你氣勢洶洶地走出了公司大門，卻在拐過一個街角之后，很慫地軟了下來。

嗚嗚嗚沖動一時爽，你卻因此失去了金錢來源。

至少短期內都……

嗚嗚人生已經如此艱難了嗎……

你本來想著把喝醉酒那天買進的幾支股票忍痛給拋了，多少能回點資金。

但是那一路綠到底的走位線，實在讓你跌媽不認。

嗯，跌媽不認，跌到媽都不認識了。

這怎么舍得拋掉嘛！

只要還沒拋，你就沒有虧??！一定是這樣的！

你想了想如何解決現在的燃眉之急，最后選擇厚著臉皮再去跟七海建人求助一次。

但你根本想不到，七海也辭職了。

“為什么七海前輩也?。。?？？？”

“因為勞動是狗屎！”

“是狗屎沒錯但是……搞錢比較重要??！”

七海頓了頓，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表情里露出了幾分厭惡。他皺著眉毛，對你說道：“御上，晚上帶你見個人?！?/p>

“什么人？”

“能帶我們搞錢的人?！?/p>

“什么？搞錢？”

“嗯。”

“好耶！”

一聽到能搞錢，你想都沒想就跟著七海去了。

結果，七?？谥心莻€所謂能帶著你們搞錢的人，是你這輩子除了御上家的人以外最痛恨的人。

五條悟。

那個從小到大都繞在你耳邊宛如夢魘般纏著你的存在。

……

都是天生的，年紀也差不多，為什么你不如五條家的那位強大？

如果你和五條悟一樣強大的話，御上家還會淪落至此嗎？

……

痛苦的DNA突然就動了。

“狗屎！”你忍不住罵了出口。

你遠遠就看到了那個個子比已經十分高挑的七海還要高出一截的男人，他戴著墨鏡，銀白色的頭發看起來帶著幾分慵懶的蓬松感。

隔著老遠，五條悟就相當招搖地沖著你們揮手并打了招呼：“建人君～純菜醬～”

這個可以喊了后面名字的稱呼聽起來非常輕浮，你和七海都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毛，面露嫌棄之色。

而那邊的五條仍舊十分熱情地喊著你們：“我兩位可愛的后輩，是要回來了嗎～歡迎歡迎哦～”

嘶……

你果然很討厭五條悟。

你跟在七海的身邊，踮起腳偷偷地問了他一句：“怎么是他？”

“兩種狗屎之間，或許我們應該選擇更適合我們的。”

“哈？”

“御上，你的實力比我還要強，回去當咒術師的話，也許也沒有那么糟糕?！?/p>

少有的，你從七海這里聽到了他提議要回去當咒術師的話。

所以，他才把五條悟給找來了。

你并沒有馬上就答應下來，五條悟也沒有逼迫著你馬上做出決定。

你還在猶豫這件事，一直猶豫到了晚上，七海的公寓里。

你和七海的關系已經很熟悉了，熟悉到你甚至不把他的公寓當成是別人家。

你坐在地墊上，背靠著沙發，而你的右手邊就是坐在沙發上的七海建人的腿。

“是因為咒術師來錢要比一般企業打工快嗎？”你把頭往后仰，看著七海削瘦的下巴如此問道。

“這只是原因之一?！?/p>

“那其他呢？”

“咒術師確實是更適合我們的事。至少……”七海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感性的事，“至少是只有我們才能做到的事?！?/p>

七海的回答委實令你感到有些意外，你自下而上地看著他的臉盯了許久，也沒能從他的臉上讀出什么情緒。

最后，你只是似笑非笑地感嘆了一句：“有點不像你啊，七海前輩?！?/p>

“沒什么像不像的。御上，你呢？怎么想的，決定好了嗎？”

“唔……”你抿了抿嘴唇，還是有些糾結，“七海前輩記不記得我說過的，離開那里的原因?！?/p>

“因為御上家？”

“嗯，我不想我的能力被他們利用，被他們拿去實現那些自私且毫無意義的家族榮光，所以當初我去打了御上家的家主，然后離開了?，F在如果又選擇回去……”

“你覺得很難堪？”

“或多或少都有一點吧，落下口舌什么的……”

七海嘆了口氣，抬起手臂看了看腕表。

“三分十三秒？”

“什么？”

“你說廢話的時間?！?/p>

“我明明沒有在說廢話，那些問題我真的很認真在考慮?！?/p>

“你難道是為了御上家而活嗎？就沒有自己的夢想嗎？跑出來打工的果決呢？罵上司的爽朗呢？賺錢是為了什么？你全都忘了嗎？”

少有的，七海說了一長串的話，甚至是在用說教的口吻，直接把你給整懵了。

你花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恢復運轉的大腦開始逐個消化他的問題。

夢想的話……

在你被現實打了無數次巴掌之后，你已經很久沒有想過了。

你看著七海嚴肅的面孔，不容反駁的迫力讓你不得不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你閉上了眼睛，想著自己期望的那個未來。

然后，你把腦海中你構想的那個畫面說了出來：“想有平靜的生活，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有一棟自己的洋房，最好是靠海的那種，有一扇落地窗，打開就能吹到海風……”[2]

你說著，冥想中的畫面不知為何，突然多了一個人的身影。

你被自己的妄想嚇了一跳，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夢想中的那個身影近在咫尺——

是七海朝你越發靠近的臉龐。

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從沙發上下來的，和你一樣坐在了地墊上。

他的個子很高，就算坐著也比你高了一截，因此，他在靠近你的時候不得不弓下.身體。

“！”你本能地想要往后退，但后背抵著的沙發擋住了你的退路。

七?？粗愕难劬?，聲色低沉：“也許我們做的是同一個夢?！?/p>

“前輩說的是一起搞錢的事嗎？”

“這是其中的一部分?！?/p>

“那剩下的呢？”

“未來，回去之后，由我們自己創造的未來?！?/p>

話語說得深沉無比，你愣愣地看著七海的眼睛，他的眼底倒映著你的縮影。

你覺得有些恍惚，這個不茍言笑的前輩突然打起了感情牌委實把你給嚇了一跳。

“七海前輩？”

“御上，你不想回去是因為御上這個姓吧?！?/p>

你皺了皺眉毛，感覺七海的問法有點奇怪，但仔細聽來又沒什么問題，于是你點頭肯定下：“是的，我不想再和御上家扯上任何關系了。”

你萬萬料不到這個問題是個圈套。

你回答完的下一秒，七海朝你打來了一記足以震撼你一百年的直球：“那你覺得七海這個姓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