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廣西南寧風水最好的地方
198 2025-08-29
文/林秋萍
今年夏初,天氣雖然酷熱,但雨水繁多,無形中沖淡了一陣陣襲來的熱浪。我帶著有點興奮的心情圈定了一個好日子,想著再回惠東縣多祝鎮鳳崗村那片魂牽夢縈的土地,就激動得夜不能寐。
這片土地之所以讓我倍感親切,是因為鳳崗村有我奶奶的故居。那是一個四合院,青磚白瓦,屋檐是龍鳳雕花造型,印象最深的是一大片青磚鋪就的老式庭院,古樸而典雅。我清楚地記得,逢年過節,我在舅公家時穿著新衣新鞋的得意勁,那新鞋子敲擊青磚的聲音,脆脆的讓人好舒暢。我感覺自己氣派得猶如一個大家閨秀,集高貴典雅超凡脫俗于一身。這個美好的畫面一直深深地定格在歲月的一角,讓我難忘。我也由此想象當年亭亭玉立的奶奶,在這個古雅雕花的深院中,是如何嬌羞地等著我的爺爺到來。
這一次前往,我邀上了姐姐,這樣可以喚起更多的記憶。
看,鳳崗村的渡口到了。村前有一條江,江水聲不絕于耳。也許正是有了水路上的便利,才大大提高了鳳崗村與外界的交流速度。渡口,是鳳崗村人求生的一個驛站,也是通往大都市的一個驛站。那百年古渡前的大榕樹,我曾攀爬過;那些大石頭,我曾坐在上面戲水呢!我歡呼著,百感交集??墒谴耙豢?,石頭已布滿了青苔,難以坐下;大樹已長得更粗大,我已經抱不過來了!早些年,渡口熱鬧非凡,從渡輪上下來的商客熙熙攘攘,這里的繁華景象,絕對不亞于現在大都市里的一些賣場。我閉上眼睛,讓時光倒流,我仿佛看見那些農婦一邊說笑一邊在石板上敲打衣物,小孩子則三五成群在河邊戲水,還有農人來河邊挑水的身影也一一展現。待睜開眼睛,這美好一切已不復存在。我不得不感嘆時光的變遷,而今的渡口,以一顆靜默的心包容著人間百態世事無常,承載著陰晴圓缺悲歡離合;它心里清楚,自己已完成了使命,可以放下心安靜地休息了。
鳳崗村大部分的人現在都搬遷到城市里居住,據當地老人說,只有在每年的祭祖時節,才會涌回一撥撥認祖歸宗的游子,渡口才會短暫再現昔日的熱鬧。
而今的鳳崗村,更添幾分神秘和古雅。村口處有一座小橋,小橋流水悠悠,黃葉如花飄落,很是溫馨雅致。小橋邊有一棵二百年歷史的菠蘿蜜樹,樹上居然果實累累,我真想跳上去摘下一顆,送給我親密的愛人,想必品嘗起來是別有一番風味吧。
經過小橋右側鋪滿樹葉的石板路,拾級而上,就能看到一棵一百三十年樹齡的古榕樹,枝繁葉茂,迎風吹拂。樹下有乘涼的老人和孩子,他們遠眺著河灘畔的芳草地和遠山下的西枝江,一派悠然,仿若隱居世外桃源的仙翁和道童。
榕樹邊是百年香火不斷的洪圣宮,門兩旁有對聯:洪恩浩蕩千古,圣澤雍熙萬年。它占地面積不大,卻保持完好,干凈明暢,儼然是一位鳳崗村的保護神,守護著這塊風水寶地。
再往前走去,跨過一條古巷,有一棵上百年的芒果樹,樹上也居然掛滿果子,想必鳳崗村的好風好水才能滋養出這樣的好果實。芒果樹下有幾只鵝,豐潤肥大,鵝兒嘎嘎地叫,我好像聽見她們在私語:看,又來兩個姑娘。
是的,我來了,我們來了。吹著這悠悠的古風,一步一個依戀,流連于這溫馨甜潤的氣息里。看那路邊小草依然青綠如故,老樹昏鴉,寂靜的竹影,空靈的蟲鳴,寧靜中略顯蕭條。落寞的景象已經看不到從前的喧囂。我們信馬由韁,穿田過舍,在靜默中感受時代的變遷。
最讓我們心心念念的是奶奶的四合院,我推開舊木門,心里顫抖了一下。雖然青磚縫隙雜草叢生,院落一片凋敝,但童年的那些無憂無慮日子仿佛又穿越回來,我似乎看見最疼愛我的舅公笑意盈盈地遞給我剛煮好的毛豆,奶奶正在調制蛋羹準備為我和姐姐煎雞蛋呢。我用手輕輕觸摸那些石頭和古舊的墻門石墩,我從來沒有過像這一刻那么強烈地想把童年牢牢拽住,因為在我并不多彩的童年里,我曾這么有幸近距離地接觸過這個美妙的小院,這個充滿神奇色彩的古村落,這是我一生的畫頁中最生動的水彩畫。
出小院,沿著舊時的小路前行,一路的小黃花和雜草叢生的田野,已見證了時代的更迭。路上人影稀疏,有幾絲荒涼。隨著高科技的發展,那種烈日下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勞作已不復存在,現代工業化早已代替了大部分手工業。
極目望去,一條江河橫于面前。鳳崗村依山而立,傍水而居,她靜臥于西枝江畔,看時光的流逝,看華年的匆匆,嘩嘩的水聲永遠在低吟:你來你去,我還在這里。她像一個深情溫婉的女子凝視著過往的人群,一如既往地展現似水柔情。她以靜默的姿態,靜觀時代的變化歷史的變遷,用博大的胸懷,迎接回歸的游子,那種寬容,那份悠然,猶如一首滔滔江水海納百川的千古絕唱。
鳳崗村是一片富饒的土地,這里氣候溫和,地勢平坦,土質溫潤,她纏繞江岸,是宜耕宜種宜商的肥沃之地。
鳳崗村原屬增光鎮,前幾年增光撤鎮后并入多祝鎮。早些年,年幼無知的我因為不知道鳳崗村深厚的文化背景,所以竟錯過了許多挖掘她的機會。直到最近涌起尋找最美古村落的熱潮,這才讓我想起了奶奶的鳳崗村。童年那些美好的記憶讓我欣然前往我心中的最美古村落。
追根溯源,興許我身上的古典氣息跟奶奶有關、跟古村落有關呢。
這一個遲來的挖掘啊,讓我驚嘆不已。而今故地重游,既陌生而又熟悉。我重新審視著這百年古村,溫新思故,激動的心跳躍依然。
鳳崗村沿山而建的民宅,與錯落有致、光滑锃亮的石板路、鬼斧神工的巨石和百年古榕樹朝夕相輝映,整個古村落景色優美、清悠古樸。古民居、古家具保存完好,是具有一定的嶺南民居代表風格和地方特色民俗文化底蘊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古村落。透過祠堂里那些精美雅致的窗口,我似乎聽到已經遠去繁華喧鬧的歷史回音。
我恍然明白,我們的生活,原來是踩著前人早已鋪好的路才走得那么順暢,原來前人經歷的磨難,就是為了創造我們幸福而美好的今天。
鳳崗村分為兩姓,一姓尹,一姓呂。我們首先來的是呂氏這一邊,呂姓出了一個會元第(清)、一個兩廣督都(清)、一個海軍司令(民國)。其中最膾炙人口的是歷史名人呂龍光。在呂氏宗祠門上懸掛著一塊“會元第”牌匾,祠堂前面還有幾座大型旗桿石座,旗桿周圍雜草叢生,使我在敬仰的同時又有一絲感慨。
“會元第”三字原本是道光皇帝御筆,文革期間被毀,現在掛的這塊牌匾是仿造的。據《惠州名人》記載:呂龍光,字慕津,清代歸善縣多祝(今惠東縣增光鳳崗村)人,少負雋才,博通經史,下筆千言,道光二年(1822)考得進士第一名。歷任四川永寧、峨嵋知縣。
道光八年(1828)和二十九年(1849)兩充四川同考官,賞拔悉當。呂龍光在呂氏家族里身居高位,他的事跡總是被村民津津樂道。據說,呂龍光性格直爽,為官清廉,剛正不阿,痛恨阿諛奉承,這與當時“花錢買官做,做官發大財”大行其道的官場積弊格格不入。呂龍光初入官場便得罪了當朝權貴,雖少負雋才,但只被派發到當時較為偏僻的永寧、峨嵋兩地,始終做知縣。盡管如此,呂龍光仍為當地百姓做了許多實事。呂龍光的清正廉明是族人的驕傲。鳳崗村人非常崇拜這位遠在他鄉的知縣,把他那種好學上進、剛正不阿的精神視為“龍光精神”代代相傳。
“綠豆初生合掌求雨露,禾黃米熟伏地謝蒼穹?!笔菂锡埞鉃榇謇锏孽磿珜懙拈郝摗N冶徽鸷匙×?。看似輕輕巧巧的一點墨香,卻重若千斤,字字珠璣,一筆一畫,關乎民生關乎民意,把眾生的所有希望,表達得淋漓盡致。
仰視那畫龍雕鳳的四壁,眼到之處,龍鳳圖騰在瞬間幻變,千軍萬馬在我面前噴薄而出?;秀遍g,神人呂龍光好像馳馬向我奔來,而我躍然而上,策馬跟隨。
直到姐姐拍了拍我的臉,我眨眨眼,才從歷史的長河中又回到了現實。
尹氏家族這邊的祠堂更宏偉壯觀一些,精致而巧妙,宮廷式結構,氣派斐然。尹氏祠堂三間聯排,石頭壘砌的墻壁完好,穩固而堅牢,一點都沒有破敗的跡象。這種聯排的祠堂在我們中國比較少見。三間當中榮慶尹公祠最為搶眼,想必是到了榮慶這一代,在尹氏家族中最為繁榮昌盛。尹氏祠堂前的功名碑上顯示,尹家在清朝出過兩個舉人,門前旗桿幾座。旗桿駐地千尺舉天而立,氣勢直沖云霄,紫氣升騰。按正常推理,這當中的兩個舉人至少有一個是出在榮慶家族。
我奶奶也是尹姓家族中的一員呢,突然倍感榮光!
轉眼夕陽西下,絢麗的晚霞撒滿了天空。放眼望去,遠處有一兩個放牛的牧童,榕樹下有悠閑踱步的白須老翁,以及嘎嘎叫著的雞鴨鵝們,還有我和姐姐,極美的畫面。鳳崗村如同一首經典老歌,雖然一時被時代流行曲所沖淡,但當我們今天重新吟唱時,就會再次被其優美的旋律所陶醉,每一個音符都深入骨髓,永難忘卻,因為這是我們的根!不要問我到哪里去,我的根在這片?土地;不要問我到哪里去,這兒滿滿都是我的回憶……
作者:林秋萍,本名林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