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6歲只身闖蕩北美的小留學生,到加拿大多倫多交響樂團中一位華裔小提琴手,耶魯大學音樂系高材生戴金杉在湖濱自己買下的公寓中,向記者細述來時路。
戴金杉1979年出生于中國武漢,在當時的“學琴熱”中,6歲的戴金杉開始學習小提琴。像很多學琴的孩子一樣,戴金杉并不喜歡小提琴,每天都是被父母逼著才能練上一會兒。后來隨著舉家移居廣東,他差一點就放棄了小提琴。但曾在歌舞劇院擔任女高音的奶奶堅持家中的子孫應有人從事藝術,于是戴金杉考取了中央音樂學院附中,從深圳去到了北京。
戴金杉說,在中央音樂學院附中學習的孩子,都是從小就抱定了要做專業樂手的志向,很多家長還辭掉工作專門來到北京陪讀。這些同齡人從小到大都是一路苦練,他們與年齡不相符的嫻熟琴技令戴金杉驚恐又自卑,日子過得十分壓抑。
那時正是90年代初,音樂學院中的學生們經常到高級飯店演奏??吹綆煾鐜熃銈內ソ▏埖暄葑嘁煌砩?,就可以掙到不菲的小費,戴金杉一點也不羨慕,反而擔心這樣的生活會消磨意志。受好朋友出國的影響,戴金杉想到出國也許是脫離這種狀態的辦法。人小膽子大的戴金杉把出國要辦的手續都辦妥時,才告訴父母他即將遠行。
告別了依依不舍的父母,離開了奶奶的庇護,16歲的戴金杉去到美國密西根州的一個藝術類私立高中,成為一名小留學生,開始了只身闖蕩北美的歷程。
戴金杉說,可能是因為當時年紀小,他很快就適應了北美生活,而且那里的同學與中國同學不同,他們都是從心底里喜歡拉琴,喜歡音樂,而不是被家長逼著練。這種發自內心的喜愛成為一種不可阻擋的動力,促使他們堅持下去。受到這種環境的感染,戴金杉從那時起真正喜歡上了拉小提琴。
高中畢業后,戴金杉拿到全額獎學金,前往佛羅里達一所大學攻讀音樂。他笑稱這可能是他所犯的一個幸運的錯誤。在那所大學里,戴金杉的小提琴指導老師資歷一般,與戴金杉的溝通也慢慢出現問題。戴金杉學不到太多東西,心情非常苦悶。他開始自己看書,自己尋找適合的曲目練習。
同時,戴金杉利用假期前往歐洲,他和很多樂隊合作,參與各種音樂節演出,獲得了大量的樂隊演出經驗。等到戴金杉兩年后轉學遇到良師時,他進步飛速。之后戴金杉進入耶魯大學攻讀音樂系研究生,還同時在兩個交響樂團兼職演出。而多倫多交響樂團是他畢業后面試的第一家交響樂團,結果一舉中的。
在被問及為何多倫多的華人移民眾多,其中搞音樂的人也很多,為何多倫多交響樂團中的華人卻寥寥無幾時,戴金杉說,其實不存在很多人擔心的歧視問題,因為樂隊面試時考官是只聞琴聲,不見其人,連進場的路都鋪有厚厚的地毯,甚至無法從走路的聲音辨別出男女。
面試所考的15首曲目包含了小提琴演奏中的所有技巧。考官注重應試者的音準、節奏和音色,其次才是個人風格。而很多來自中國的應試者習慣了獨奏,沒有在樂團里與人協奏的經驗,因此成功率很低。
戴金杉說,在最后一輪考試中的對手,大部分是他認識的同齡人,大家以前都一起上過學或者在音樂節的演出中碰到過。這些人和他一樣經驗十足,這次沒有考取多倫多交響樂團,遲早也會考取其它交響樂團。在水平達到之后,他認為最重要的是經驗。
從美國來到多倫多至今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戴金杉笑言非常喜歡這個人氣十足又寧靜祥和的城市,他希望在多倫多實現成為小提琴首席的夢想,并且在音樂上多方面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