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總裁不好了，夫人將您辦公室的監控視頻全程播放了，是您和柳秘書）

第十五章

周圍的人重新涌起騷動。

裴舟整個人面如死灰，原來她早就知道，原來三年前她就開始計劃離開他。

她不要他了，這個事實擊潰了裴舟。

周圍人在說什么。他一概聽不進。

他只想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洗發膏，去找白裊裊。

打他也好，罵他也好，哪怕拿刀捅他，只要能讓老婆回心轉意，他什么都愿意做。

不明所以的柳妍妍剛剛出場就發現現場氣氛很不對勁。

很快有人發現她，拿話筒對住她開始刨根問底。

“你是柳妍妍嗎？你對于插足裴總的婚姻是抱著什么想法?！?/p>

“你們出軌在一起多久了？”

“你的家人朋友知道你做小三嗎？”

一句接一句。

柳妍妍臉色十分難看，她急著跑到正在瘋狂打電話的裴舟身邊，一把拉住他的手。

裴舟看見屬于妻子的禮服，面色一喜?？稍谟|碰到柳妍妍的臉紅，立馬陰沉下來。

“你來這里干什么！還穿著我老婆的禮服?！?/p>

她心下一顫，還沒等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裴舟一把甩開了她，厭惡地拍了拍袖子：“滾！”

柳妍妍一把被甩在地，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裴舟。

想不通為什么前不久還情意綿綿的男人，此刻眼神卻恨不得要將她千刀萬剮。

她茫然地坐在地上，記者已經一擁而上。

裴舟看都不看她嗎，直接沖出去，坐上車離開一團雜亂的現場。

一路上他直奔別墅，一刻也不敢停。

他滿腦子都是剛才大屏里白裊裊那段話，

她要和他離婚。

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一個小時的路程，僅用半小時就到了。

他急忙推開門，“老婆！”

臥室，廚房，浴室，書房……他都找過了。

可沒有，什么東西都沒有了。

白裊裊將所有的東西都清理了。

整個房子空蕩蕩的，沒有她生活過的痕跡。

裴舟跌倒在地，頹廢十足。

白裊裊那樣聰明的人，為什么他就偏偏這么愚蠢篤定她不會發現呢？

夜色濃重，黑暗中只有男人隱忍的哭聲時不時傳出來。

保姆一打開門，被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嚇了一跳。

定眼一看，是裴總。

裴舟爬起來，急匆匆出門。

他手抖著去撥打她的電話，顯示無人接聽。

裴舟強撐著大腦，給助理打了一通電話。

剛已接通，那邊就十分嘈雜。

助理躲開逼問的記者，接通電話。

“馬上派人去找太太，立刻現在，去查！”

“裴總，查什么？”

“從昨天開始，她干了什么，去了哪里，和誰聯系過?！迸嶂劾^續說，“去查她的證件，機場，高鐵，火車，每個地方都不要錯過?！?/p>

助理一一記下。

裴舟：“還有，查她手機定位，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p>

助理立馬按照吩咐去執行。

裴舟拿起鑰匙，打開車門直接去機場。

他在腦海中細細盤點。

白裊裊能去的地方不多，除了老房子外，她就只有一個玩得比較好的閨蜜。

他不知道哪個環節出錯了，他一向做得隱秘，也沒有因為找了情人就忽視她。

身邊的好友都一一被他敲打過。

一定是因為孩子的原因。

她身子不好，這個孩子是他們盼了很多年才來的。

一定是因為他沒有第一時間救她和他們的孩子，所以她才賭氣要離婚。

白裊裊這么愛他，怎么可能會和他離婚。

可他又想起剛才視頻里，她那雙平淡無波的眼神。

他手一緊，狠狠抓住方向盤。

心中揮之不去的念頭，這次她好像是真的不要他了。

裴舟想努力安慰自己，可腦子卻不聽使喚，一路都疼得厲害。

中途他又給白裊裊打了電話。

依舊是無人接通。

快到機場時，助理打來了電話。

“太太最后一次出現的地點是您的高中母校-一中?！?/p>

裴舟急忙剎車，腦子里閃過兩人高中時候。

他一路飆車趕到學校。一刻都不敢停。

第十六章

凌晨一點。學校緊閉。

只有傳達室一點燈火。

裴舟心里怦怦直跳。

鼻尖忽然一陣涼意，原來是下雪了。

雪落人間共白頭。

他想起來，那天他們也是在這樣一個雪天，一吻定情。

故事從這里開始，也將從這里結束。

門口的老大爺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大爺認得他：“怎么才來，我等你好久了?！?/p>

說完遞給他一個鐵盒子。

裴舟后退，他像是接過了一個火炭，下意識想要丟掉。

他猜到了，那是什么東西。

他根本不想去面對，可最終他還是打開了。

入目的就是一份份泛黃的情書和一張張火車票。

最底下，壓著柳妍妍發來的挑釁短信。

除此之外，她什么也沒留下。

她什么都沒說，又似乎什么都說了。

年少紙短情長，最終都化為滿紙荒唐言。

裴舟抱著盒子，淚水砸在地上，暈開了一片。

大爺搖了搖頭：“可惜，你們當初是多么般配的一對?！?/p>

大爺沒再看他，關上了門。

雪越下越大。

裴舟站在門口，向大爺鞠了一躬，開車直奔柳妍妍公寓。

門是被砸開的，熟睡的柳妍妍被人從床上拽起來。

柳妍妍睡眼惺忪，見到裴舟又是歡喜，想要抱他訴苦：“裴總，你終于來了?！?/p>

裴舟抬手一個耳光。

柳妍妍瞪大眼睛，這是裴舟第一次打她。

裴舟沒說話，抬手又是一個耳光。

柳妍妍臉高高腫起來，跌坐在地，嘴角帶血求饒：“裴總，你難道不要我和孩子了嗎？我可還懷著孕?！?/p>

裴舟居高臨下看著她，女人披頭散發，一臉紅腫，全然沒有往日半分嬌美。

他沒有半點憐憫，直接一腳踹到柳妍妍小腹上。

柳妍妍疼得當場就要暈過去。

裴舟一把拽住她的頭發，又是幾巴掌。

柳妍妍哀叫幾聲，白色的睡裙染紅了大片，鮮血從她腿間不斷流出。

“裴總，我錯了，別打了……”

裴舟被血刺得紅了眼，他的老婆當初就是這樣沒了孩子的。

他抓住柳妍妍，咬牙切齒：“你算什么東西，竟然敢去挑釁我老婆?！?/p>

裴舟英俊的臉幾乎是扭曲的，宛如地獄里的惡鬼。

柳妍妍痛苦地蜷縮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肚子，聲音顫抖：“疼！我好疼，孩子！救救我們的寶寶！”她朝著裴舟的方向伸出手，眼中滿是哀求。

玄關的昏黃燈光灑在裴舟冷漠的臉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腳下一步未動。

“你也知道痛？”他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一絲嘲諷。

“你那天在醫院設計，害她從臺階上摔下去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她會不會痛？”

柳妍妍拼命搖頭，聲音顫抖：“不……不是這樣的……”

裴舟聲線冰冷：“一個出來賣的，也敢給我老婆找不痛快。”

“我讓你生，只是不想我老婆受苦罷了?！?/p>

“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敢去騷擾我老婆！”

柳妍妍痛的滿地打滾，小肚子像刀一樣在攪。

她后悔了，她怕的要死，裴舟瘋了，他就是一個瘋子！

她為什么要挑釁裴太太，要是她安分守己，裴舟待她絕不會比裴太太差。

是她貪心，才害了自己。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裴總求求你救救我們的孩子?！?/p>

裴舟厭惡地推開她：“晚了?！?/p>

“你最好祈禱，我老婆會回來，不然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p>

柳妍妍疼的快要昏死過去，她滿身是血，努力想要往門外爬。

裴舟冷眼看著地上蜿蜒的血痕，打了個電話：“派人來一趟公寓，不死就行?！?/p>

裴舟直接從柳妍妍的手背上踩過去，轉身出了房間。

樓下已經覆蓋了一層白雪，

街上到處都掛著情人節的宣傳標語，

裴舟一身單薄，手上還沾著血。

行人紛紛躲避。

他再次撥打了白裊裊的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

裴舟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才猛地想起，好像很早之前，就沒看到白裊裊戴著婚戒。

那天在醫院，她對他是有多失望。失去孩子的那一刻，她該有多痛。

裴舟不敢去想，他瘋了般跑回家。

一進門，他沖進浴室，瘋了般用冷水沖刷自己的身體。

“老婆不要我，是因為我不干凈了……”

他偏執地喃喃自語，用力搓洗身體，直到皮膚紅腫發紫。

助理第二天找到他時，他已高燒昏迷，嘴里仍不停念著：“我都洗干凈了，老婆你回來好不好？你別不要我……”

助理嘆了口氣，叫來家庭醫生。剛要走，手卻被裴舟死死抓?。骸安灰掀拍銊e不要我，沒有你我真的會死的……”

助理無奈搖頭，心中嘆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第十七章

三年光陰如白駒過隙，

藍城生物研究院，

白裊裊一身白大褂，戴著醫用口罩走出大樓，伸了個懶腰。

掏出手機剛要打車，一輛卡宴緩緩向她駛來。

車窗降下，露出霍澤言一張冰冷的撲克臉，

男人推了推鼻翼上的金絲眼鏡，聲線淡淡：“上車。”

白裊裊疑惑地看著他。

男人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生硬，又添補一句：“老師讓我帶你去新實驗室?！?/p>

霍澤言是大她兩屆的學長，也是研究所的合伙人之一。

他性格冰冷，為人一板一眼，像個古板的老學究。

實驗室的女生紛紛嘆息，明明長著一張絕世帥哥臉，偏偏一開口就能毒死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冰冷毒舌的人，卻幾次三番救了她。

當初白裊裊初來藍城，生病暈倒在公寓，是霍澤言砸開門救了她。

還有她三天前遇上小混混騷擾，也是霍澤言出現一拳趕跑小混混。

霍澤言好像總能在危機時刻出現在她身邊。

見時間快來不及，白裊裊果斷上車。

“謝謝學長?！?/p>

霍澤言淡淡嗯了一聲，車里的氣氛實在過于尷尬。

白裊裊直接閉眼裝睡。

裝著裝著就真睡著了。

醒來后，霍澤言定定地看著她。

白裊裊摸了摸自己的臉，笑了笑：“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霍澤言打開車門，“下車吧?！?/p>

“今晚有暴風雨，抓緊時間。”

白裊裊擦了擦臉，跟著他進了實驗室。

大多數情況下，他是一個人極其冷靜的人，可今天他似乎有一點不一樣。

白裊裊沒多想，進了實驗室。

兩人配合默契，時間轉眼就到中午。

白裊裊看了眼時間，剛脫下手套，

霍澤言叫住了她：“中午有時間嗎？我想邀請你共進午餐?！?/p>

說完，他微微側頭，耳朵不知何時染上一抹粉紅。

大名鼎鼎的霍澤言是害羞了嗎？

一定是她看錯了。

霍澤言見她沉默就是默認答應。

直接換好衣服，順便拿起她的外套，“可能會變天，最好帶著外套?！?/p>

白裊裊不好意思拒絕，而且他已經幫過自己很多次，吃一頓飯而已。

“好啊，那我們走吧?！?/p>

霍澤言直接帶她去了一家高級餐廳。

身穿燕尾服的服務員遞上菜單。

霍澤言精確報出白裊裊想吃的菜，末了還加上一句：“她胃不好，所有食材不加辣，檸檬水去冰，謝謝。”

白裊裊愣了下，又道了聲：“謝謝?！?/p>

總覺得霍澤言最近有點不太對勁，雖然兩人經常合作，但是也沒熟到可以相互點菜的地步吧。

白裊裊好奇地打量他，似乎想看出他的心思。

霍澤言深邃的眸子淡淡從她身上劃過，停留下，又瞥開：“不用和我客氣。”

他喝了一口咖啡，眸子落到桌面。

玻璃桌上是白裊裊一張精致的小臉。

菜上來了，白裊裊準備好好大吃一頓。

恰好，此刻霍澤言的手機響了。

他面色一僵，還沒想好，手指一滑開了免提。

對面是一個老奶奶。

“乖孫，和你吃飯的那個女生是誰，是不是我未來的孫媳婦?！?/p>

此話一出，白裊裊一口清湯差點噴出來。

她趕緊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霍澤言將手機遞給她，“奶奶要和你說話?！?/p>

白裊裊稀里糊涂接過。

對面的老人一個勁問她，她一一回答。

老太太越聽越滿意，話里話外直接想讓他們直接結婚。

白裊裊被嚇到了。

霍澤言也意識奶奶太心急了。

他接過電話，直接掛了。

白裊裊看著空了的手，又看了看他。

“這么做是不是有點不太好?！?/p>

霍澤言沒說話，又喝了一口茶。

見他不想談這個問題，白裊裊也不想自找麻煩。

正好上餐，她專注干飯。

吃到一半，她忽然感覺到霍澤言的動作。

他抬手抽了張紙巾，輕輕擦過她的嘴角。

她愣了一下，抬頭對上他放大的俊顏，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霍澤言擦完后，卻沒有收回手，而是定定地看著她，眸子里仿佛有黑色的情緒在翻涌。

他嘆了口氣：“吃飯吧。”

第十八章

兩人沉默地吃完飯。

剛回到研究所。

同事跑過來，一臉興奮，抓著白裊裊講個不停。

“裊裊，我們研究所要來一位大佬級投資人?！?/p>

“你不知道這老板有多帥，天啊，簡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p>

她的五官亂飛，看起來對方確實很帥。

白裊裊笑了笑沒說話。

霍澤言一身白大褂，氣質疏離。

經過兩人時，他停下來。

語氣淡淡：“楊同學，你上半年的數據整理好了？”

楊穗一聽到他的聲音，像耗子見到老鼠。

急忙道：“主任，我馬上去弄?！?/p>

她慌里慌張地跑走。

又轉頭跑回來：“院長說投資人和你是老鄉，所以這次由你來接待。”

說完，在霍澤言的低氣壓下趕緊逃走。

白裊裊搖了搖頭，看來在同事的心中，霍澤言真的是個活閻王。

另l?l?l?一邊，

裴舟坐在會議室內，一份份簽合同。

助理看著裴舟簽合同，無奈地嘆了口氣：“老板，夫人真的會在這種地方嗎？大城市的可能性更高吧……這些年為了找夫人，您投資了好多沒用的產業，再這樣下去……”

裴舟簽完最后一份合同，抬頭冷冷掃了助理一眼，瞬間讓他閉了嘴。

助理心里卻忍不住嘀咕：這都多少年了，要能找到早找到了。

夫人當初走得那么決絕，老板哪來的自信，找到人就能帶回家？

另一邊，白裊裊根據信息，迅速添加了客戶微信。

等了半天對方才通過，卻只冷淡地回了個嗯。

白裊裊禮貌地確認了見面時間，對方又補了一句：“我姓裴?！?/p>

“裴”字映入眼簾，白裊裊心頭一顫。

她的手指微微發抖，整晚心神不寧。

直到向主管確認客戶來自北方城市，她才松了口氣——裴舟是南方人，且公司不涉足醫藥領域。

她長舒一口氣，試圖將注意力拉回工作，卻始終無法集中。

對著文件敲敲打打了半小時，進度幾乎為零。

她煩悶地將筆往桌上一丟。

兩手一甩，直接攤到在椅子上。

霍澤言端著茶杯經過時，眼睛自然而然落到了她的身上。

白裊裊嘴巴鼓鼓地，一會兒煩悶地揉揉臉，一會兒趴在桌在上唉聲嘆氣。

霍澤言默默低下頭。

可愛，好想摸摸她的臉。

正當白裊裊煩悶時，眼前突然多了一個小蛋糕。

粉粉嫩嫩的小蛋糕，上面還點綴著一顆草莓。

視線往上，是霍澤言藏在鏡片后的一雙深沉淡漠的眸子。

他用兩根手指，將蛋糕往前推了推：“吃點蛋糕，能幫助你緩解情緒緊張?！?/p>

天?。?/p>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霍澤言竟然還會給人送蛋糕。

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蛋糕吸引住了，連剛才的難題都拋到腦后。

吃了一口，滿滿都是草莓和慕斯的香甜。

她眉眼彎彎，沖霍澤言甜甜笑了笑：“謝謝，不過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這家蛋糕?！?/p>

霍澤言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低下頭，過了會才道：“你喜歡就好?！?/p>

雖然表情依舊高冷，但是語氣卻透著輕松愉悅。

像是一只求表揚的小狗。

白裊裊有點好奇他的變化，不過某人很快恢復往常的高冷模樣。

一個蛋糕下肚，心情都變好了。

快下班的時候，白裊裊主動叫住了霍澤言。

“今天謝謝你的蛋糕?！?/p>

霍澤言脫白大褂的手一頓，聲音有些沙?。骸澳俏夷芩湍慊丶覇幔俊?/p>

話一出，兩人都愣了下。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的霍澤言，默默低下頭，看起來有點可憐。

白裊裊笑了笑，倒是坦然，“那就麻煩你了?！?/p>

第十九章

夜晚的風吹著很涼爽。

霍澤言直接把車開到江邊。

他側過臉，不自在地解釋：“散散步，可以幫助緩解緊張的情緒?！?/p>

白裊裊笑了笑，對他不按套路出牌的性格已經很適應了。

來到江邊時，四周已是一片寂靜，偶爾有行人匆匆路過。

停車時，白裊裊注意到前面有輛車剛起步，忍不住感嘆：“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在這個時間點看到這里還有人?！?/p>

霍澤言正聽著，忽然瞥見對面一輛車朝這邊駛來。

來不及多想，他條件反射地將人拉進懷里。

兩人身體相貼，兩秒后，同時愣住。

白裊裊趴在他的懷里，耳邊是他如雷鳴般的心跳聲。

眼看他的臉越來越紅，她后退一步，率先走下臺階：“走吧?！?/p>

霍澤言還愣在原地，半晌才緩緩跟上。

殊不知，那輛剛開出去的車里，裴舟因匆匆一瞥，已紅了眼。

“停車！”他低吼一聲，聲音沙啞而急切。

助理急忙踩下剎車。

車還沒停穩，他已經拉開車門沖了下去。

他剛剛在后視鏡里瞥見了一張側臉，幾乎和白裊裊一模一樣——那是他愛了這么多年、比命還重要的裊裊！

他迎著冷風，朝著前方那兩道身影狂奔而去。

心跳如鼓，血液沸騰，他的眼中只剩下那個熟悉的身影。

“裊裊！”他瘋狂吶喊，指尖因激動而顫抖。

就在他伸手拉住那個黑發女生的瞬間，對方轉過身來——卻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女生被嚇得臉色大變，用聽不懂的語言兇巴巴地說了一大堆。

裴舟失魂落魄地松開手，眼中的光芒瞬間消散。

助理趕過來，連連用英文道歉，對方才勉強平息怒火，轉身離開。

助理心累：“老板，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太太怎么可能會在這里呢？”

裴舟踉蹌著后退兩步，臉上滿是挫敗感。

他余光瞥見一輛純白的車，心中又燃起一絲希望：“剛剛，這輛車也在這嗎？”

助理困得腦子發懵，隨意瞥了一眼，含糊道：“在吧?！?/p>

他其實也不確定，但經驗告訴他，只有這句話能讓老板冷靜下來。

果然，裴舟的肩膀垮了下去，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是嗎？又是錯覺嗎？”

他的眼眶泛紅，壓抑的思念如潮水般涌來，幾乎將他吞沒。

他無措地環顧四周，忽然，目光鎖定在臺階下一抹綠色身影上。

“裊裊！”他的瞳孔劇烈顫動，這次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他毫不猶豫地抬腳追去，卻全然沒注意到腳下是山坡。一腳踩空，他重重摔了下去，痛意瞬間席卷全身。

助理回頭一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老板”

白裊裊似有所感，她下意識回頭，卻只看到一片昏暗。

霍澤言跟著停下腳步：“怎么了？”

她收回目光，淡淡道：“沒事，就剛剛，好像聽見有人在叫……不過，應該是錯覺。”

不然，她怎么可能在這里聽見裴舟的聲音。

第二十章

霍澤言親自將她送回家。

夜晚氣溫有點低，白裊裊看了眼窗外，道了聲：“謝謝?！?/p>

說完，正要將身上的大衣脫下還給他。

率粥霍澤言阻止了她。

滾燙的大手傳來陣陣熱意，還帶著微微的顫意。

白裊裊看著自己肩膀上的男人的手。

他有這么l?l?l?緊張嗎？

霍澤言像是被什么燙到了一般，連忙縮回手。

他微微側頭，露出修長結實的肩頸線，再一細看，耳朵微微發紅，在燈光下透著細小的毛細血管。

他用手掩住嘴巴，咳嗽了一聲：“穿著吧，晚上冷，別著涼了?！?/p>

白裊裊要是這時候，還不意識到什么，那她可真是個榆木腦袋了。

她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是不是喜歡我？”

霍澤言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握著方向盤的手松了又緊，整個人像是只煮熟的蝦子，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莫名的羞澀。

他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耳尖更是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他超乎尋常的反應，也將白裊裊搞得不上不下。

這人真不禁逗，早知道就不開口問了。

白裊裊尷尬的笑了笑，“別誤會，我是開玩笑……”

話還沒說完，男人突然抬頭，眼神里滿是認真。

“我愿意，”

這下換白裊裊呆住了。

男人定定看著白裊裊，桃花眼里滿是真摯，又重復了一遍。

“我愿意?！?/p>

見白裊裊一直沒反應，他不免有些泄氣。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最后，他只能低下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我是認真的?！?/p>

白裊裊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溫柔：“我知道你是認真的，我也很感謝你的心意。只是……我需要時間?！?/p>

霍澤言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真的？你愿意考慮？”

白裊裊點了點頭，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這么大一個帥哥喜歡我，我求之不得?！?/p>

霍澤言聽完后，剛消減下去的紅，又慢慢爬上他的臉頰。

他別開頭，聲音帶著點委屈：“你是認真的?！?/p>

說完一臉緊張地暗暗期待她的回答。

白裊裊看著他這副強裝鎮定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一暖。

她知道，霍澤言是真心喜歡她，而她也愿意給彼此一個機會。

過去的感情她已經放下了。

也是時候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她不愿意自怨自艾，一段感情的背叛，不至于讓她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

白裊裊牽住了霍澤言的手，男人身體一僵，隨之反應過來，反握回去。

他轉過頭，眼睛亮晶晶盯著她看，眼里的歡快藏都藏不住。

白裊裊意識到，霍澤言很可能早就喜歡上她了。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是他第一次幫她反駁同事的污蔑？

是他第一次為她調動整個科室的力量幫助她完成項目？

還是在更早的時候？

正當她想問他的時候，

霍澤言開口了，眸子里滿是勢在必得：“那么我現在可以正式追求你?！?/p>

第二十一章

不出意外，白裊裊第二天起晚了。

晚上睡覺前，白裊裊怕第二天起不來，一連設置了六個鬧鐘。

爬起來看到時間走到八點三十的時候，她覺得天都塌了。

花了十分鐘洗漱完，她抓著文件下樓，剛想打車，就見霍澤言的車停在她前面。

白裊裊一愣：“你在樓下待了多久？”

車子上面有落葉的痕跡，他換了一身衣服，發型有點凌亂，顯然沒時間打理。

應該是昨天匆匆回家換完衣服，就趕到她的樓下。

即使犧牲睡眠起了一個大早，他看上去還是帥的要命。

霍澤言打開車門，為她系好安全帶，還細心地將早餐打開遞到她嘴邊。

“今天你不是要去接待投資人嗎？我來送你。”

白裊裊接過早飯，咬了一口，真香啊。

“謝謝你啊?！?/p>

車子緩緩啟動，霍澤言聞言轉過頭：“你永遠都不用和我客氣。”

他眼神深邃，眸子里的情愫燙得她臉色一紅。

她連忙低下頭，假裝翻看資料，心里莫名有些緊張。

霍澤言瞥了她一眼，語氣輕松：“別擔心，你這么優秀，肯定沒問題?！?/p>

白裊裊抬頭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揚起：“借你吉言?！?/p>

車子穩穩地停在酒店門口，白裊裊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拿起文件準備下車。

霍澤言忽然叫住她：“裊裊。”

“嗯？”她回頭。

霍澤言笑了笑，眼神溫柔：“加油?！?/p>

他的笑像初雪消融，透著暖意。

白裊裊心中一暖，點了點頭：“謝謝?！?/p>

她轉身走進酒店，心里卻因為霍澤言的那句“加油”而多了幾分底氣。

霍澤言剛想問她幾點結束，

一轉頭卻發現白裊裊已經沖上了樓，而副駕駛上還遺留了一張不知從哪個文件夾里掉出來的合同頁。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停好車后，拿著那張紙走進大廳，果斷撥通了白裊裊上司的電話。

“減少白裊裊的工作量，再有下次，你不用來了！”霍澤言的語氣不容置疑。

電話那頭，白裊裊的主管還沒來得及抽口煙，就被自家少爺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頓，只能苦笑著點頭答應。

與此同時，白裊裊一路沖進電梯，確保不會遲到后，她松了口氣，調整呼吸，擺出最佳的工作姿態。

電梯門緩緩打開時，她的嘴角已經揚起標準的職業微笑。

然而，當她站在酒店房門前，一連敲了三聲卻無人回應時，她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她低頭確認了一遍房間號，正要敲第四次時，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早起的沙?。骸澳闶?？”

白裊裊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心跳陡然加快。

她沒有立刻回應，身后那人又開口，語氣已經冷了下來：“你到底是誰？”

白裊裊握著合同的手緊緊攥成拳，指節發白。

直到聽見腳步聲逐漸靠近，她才深吸一口氣，松開拳頭，重新掛上職業性的微笑，轉過身。

“裴先生您好，我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員，叫我白小姐就好。”

第二十二章

話音落下，裴舟的腳步猛然停住，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和復雜的情緒。

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此刻正站在他面前，帶著陌生而禮貌的微笑。

“老婆……”他的聲音沙啞而顫抖，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白裊裊的笑容依舊得體，仿佛沒有聽見他的低喃：“裴先生，正是合同已經被拿來了，請您過目?！?/p>

裴舟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三年了，他終于找到了她，可她的眼神卻冷得像冰，仿佛他們從未相識。

“老婆……”他再次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懇求。

白裊裊卻像是沒聽見一樣，低頭翻開手中的文件，語氣平靜：“裴先生，如果您沒有其他問題，我們可以先確認一下今天的行程。”

裴舟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知道，自己曾經犯下的錯，早已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得無比遙遠。

可他不能放棄，他不能再失去她。

“老婆，你不要不理我?！彼穆曇舻统炼硢。瑤е鵁o盡的悔恨，“對不起，我真的錯了……”

白裊裊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翻動文件：“先生，如果您沒有工作上的問題，那我先走了。”

她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冷得像一塊冰，連眼神都不曾為他停留半分。

裴舟卻一句都聽不進去，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他沖到她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捏碎。

他不敢松手，仿佛一松開，她就會像三年前那樣，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老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三年！整整三年！我每天都在找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我……”

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眼眶通紅，像是被困在絕境中的野獸。

“抱歉，先生?！卑籽U裊冷冷打斷他，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我今天來，是跟你談公事的?！?/p>

她后退一步，試圖掙脫他的手，可他卻像瘋了一樣，死死攥住她，不肯松開。

“談！我跟你談！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只要你開口，這合同我現在就簽！老婆，你別這樣……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別把我當陌生人……我受不了，我真的會瘋的……我求你了，給我個機會，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

他的聲音嘶啞得幾乎破碎，高大的身軀在她面前彎下。

“裴舟，”她的聲音冷得像刀，“我們已經結束了?！?/p>

“老婆……你別這樣叫我，我們是夫妻啊……”

他說得理所當然，仿佛那紙離婚協議從未存在過。

耐心終于耗盡，她的眼神冷得刺骨，正要開口。

電梯門忽然“?！钡匾宦暣蜷_。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了出來。

幾乎是本能反應，白裊裊的臉上瞬間綻開一抹溫柔的笑意，朝著那人揮了揮手，“親愛的，這邊?！?/p>

她的笑容像一把刀，狠狠刺進裴舟的心臟。

他愣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還沒反應過來，霍澤言已經快步走到白裊裊身邊，自然而然地攬住她的腰，目光冷冷地落在裴舟緊抓不放的手上。

“這位先生，”

霍澤言的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請放開我的女朋友?！?/p>

裴舟死死盯著白裊裊，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老婆……他是誰？”

白裊裊輕笑一聲，牽起霍澤言的手，“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男朋友，霍澤言?！?/p>

第二十三

“不可能！”

裴舟的聲音嘶啞得幾乎撕裂，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他死死盯著白裊裊，仿佛要用目光將她釘在原地。

“老婆，你別開玩笑了……你怎么可能嫁給別人？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絕望中帶著瘋狂的執念，“老婆，你叫我啊，你叫我一聲老公，好不好？你別這樣對我……”

白裊裊的眼神冷得像冰，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她冷冷開口，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裴先生，如果你記性不好，我不介意讓你再看一遍那份你親手簽過的離婚協議?！?/p>

“我不信！我不信！”裴舟幾乎崩潰，“老婆，你別這樣……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知道我錯了！我已經把柳妍妍處理好了，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了！老婆，我們回家，好不好？”

他勉強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顫抖著伸出手，試圖去觸碰她。

霍澤言卻一步擋在他面前，眼神冷得像刀：“裴先生，請你自重！不要騷擾我的女朋友。”

“你算什么東西！”裴舟猛地抬頭，雙眼血紅，聲音里帶著瘋狂的怒意，“我和我老婆的事，輪不到你來插嘴！”

他的身體顫抖得厲害，聲音卑微到塵埃里：“老婆，我們回家……我求你了，我們回家……”

白裊裊緩緩開口，聲音像是從冰窖里傳出來的：“裴舟，我再說最后一次，我不是你老婆。我們早就離婚了，至于霍澤言——”

她抬起和霍澤言緊握的手，笑容殘忍而刺眼：“他是我男友。如果他都沒資格，那你，就更沒有資格了?！?/p>

裴舟臉色慘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轉身，拉著霍澤言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不……不要走……”他踉蹌著追上去，可剛邁出幾步，腦袋便傳來一陣劇痛。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倒，重重摔在地上。

在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白裊裊聞聲回頭。

可她的眼神依舊冷漠，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連一絲停留都沒有。

那雙曾經滿含愛意的眼睛，如今再也映不出他的身影。

裴舟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

進了電梯后，白裊裊的手一直緊緊攥著霍澤言，指尖冰涼，力道大得幾乎要嵌入他的掌心。

他能感覺到她的情緒在無聲地翻涌，像一場即將爆發的風暴。

霍澤言沒有多問，只是默默陪在她身邊，任由她牽著自己的手，一步步往前走。

白裊裊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我想回家。”

霍澤言輕輕握緊她的手，聲音低沉而堅定：“好，我們回家?！?/p>

霍澤言看著她的側臉，眼神里滿是心疼和溫柔。

第二十四章

那天晚上過后，兩人之間的氛圍完全變了。

霍澤言展開了全方位的追求。

白裊裊也慢慢從一開始的不可思議，到現在默認某人的花式追求。

終于在大家的祝福下，霍澤言搬進了白裊裊家。

也是從那天開始，裴舟消失了。

再次見到他的時候，裴舟已經成了個殘廢。

馬路上，裴舟坐在車里。

助理先找到了她。

“夫……白小姐，這是我們總裁給您的補償，希望你能收下?！?/p>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白裊裊才知道柳妍妍趁他酒后給他下了藥，然后毀了他下半身。

這幾年，柳妍妍一直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最初柳妍妍懼怕他，后來在日漸的折磨中，柳妍妍精神逐漸崩潰，干脆想和他拼個魚死網破。

可惜，人沒死成。

在白裊裊和霍澤言確定關系那天，醫生也宣布，他徹底失去生育能力。

他背叛自己最愛的妻子，親手毀掉自己的孩子。

而如今他這幅樣子，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裴舟貪婪地注視著白裊裊，她依舊很美，甚至比以前做裴太太時，更鮮活，更健康生動。

他殷切地望著白裊裊，在她一步步走近的時候，甚至眼里又升起光亮。

白裊裊倒是反應平平，沖他淡淡道：“聽說你前段時間出事了，現在怎么樣?！?/p>

語氣官方，像是對待一個平常的陌生人。

他眼底那點光，慢慢消散了。

他喉嚨一顫，像是承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良久，又吐出一句話。

“我們還能不能做朋友?！?/p>

白裊裊一口回絕：“不可能，裴舟，我永遠也不會原諒背叛過我的人。”

很快，裴舟面色漲紅，他心有不甘道。

“你怎么就能確定霍澤言不會背叛你，”

“天下的男人都一樣，他總有一天也會犯下和我一樣的錯。”

“裊裊，我能給你我的一切，只要你愿意回來?！?/p>

裴舟期待她的回應。

可白裊裊卻選擇直接撕破他偽裝的面具。

“裴舟，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男人，”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舍棄霍澤言這樣優質的男人，去選擇你這個三心二意，終身殘疾的渣男?！?/p>

裴舟臉色刷地一下慘白。

他整個人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肩膀不停地抖動，俊逸的面容幾乎被屈辱和難看填滿。

助理急忙上前，給他喂止痛藥。

白裊裊后退，給助理讓出位置。

她站在一邊，看了眼時間，快要下班了。

沒一會兒，熟悉的車子對面緩緩駛來。

初春里，霍澤言一身黑襯衣，原本平靜的眸子在遇到她時突然亮了起來。

她站在馬路邊，思緒突然回到很多年前。

那時她剛上大一，對校園還不太熟悉，急匆匆地趕去上課，卻在一個岔路口迷了路。

她站在原地，手里攥著地圖，急得額頭冒汗。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少年走到她面前，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同學，需要幫助嗎？”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霍澤言。

他的氣質冷得像冰，可那雙眼睛卻像是藏著星星，讓她莫名安心。

后來，他們在校園里頻繁“偶遇”。圖書館、食堂、操場……每一次的擦肩而過，

他的目光總是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身上，卻又在她看過來時迅速移開。

現在想來，那些所謂的“偶遇”，從來都不是偶然。

白裊裊的心忽然揪了一下。

她突然明白了，明白霍澤言是什么時候開始愛上她的。

可她也無法不去想，當初她和裴舟在一起的時候，霍澤言是以怎樣的心情，一次次地看著她和別人牽手、擁抱、微笑。

他那時，該有多難過？

霍澤言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她，聲音溫柔：“怎么站在這里發呆？等我嗎？”

白裊裊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依舊像星星一樣亮，可她卻從里面看到了一絲小心翼翼，像是怕驚擾了她的情緒。

她忽然笑了，眼角有些濕潤：“是啊，在等你?！?/p>

霍澤言愣了一下，隨即唇角微微揚起，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走吧，回家?！?/p>

白裊裊點點頭，任由他牽起自己的手。

他的手掌溫暖而干燥，像是能驅散她心里所有的陰霾。

坐進車里，白裊裊側頭看著霍澤言的側臉，忽然輕聲開口：“霍澤言，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霍澤言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隨即輕笑了一聲：“怎么突然問這個？”

“就是突然想知道?！彼穆曇艉茌p，卻帶著一絲執拗。

霍澤言沉默了一會兒，目光直視前方，聲音低沉而溫柔：“大概是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吧。你站在路口，急得團團轉，像只迷路的小兔子。那時候我就想，這個人，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她?！?/p>

白裊裊的心猛地一顫，眼眶有些發熱。

她低下頭，聲音悶悶的：“那……我和裴舟在一起的時候，你是什么心情？”

霍澤言的手緊了緊，指節微微發白。

他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很難受。但只要你開心，我就覺得……沒關系?！?/p>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錘子，狠狠砸在白裊裊的心上。

她的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聲音哽咽：“對不起……”

霍澤言將車停在路邊，轉身將她輕輕擁入懷里。

他的聲音溫柔得像是能融化一切：“不用道歉。現在你在我身邊，就夠了?！?/p>

白裊裊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淚浸濕了他的襯衫。

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角，像是抓住了唯一的依靠。

“霍澤言，我不會再讓你難過了?！?/p>

“好。”他輕輕吻了吻她的發頂，聲音里帶著無盡的愛意和溫柔，“我信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