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迷信!今日入閏六月,野釣最不能做的5件事,別忘了告訴釣友
59 2025-09-05
暮春的雨絲如牛毛般斜斜織著,將岑家洼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水汽中。村西頭那棵百年老槐樹,虬結的枝干上掛著濕漉漉的綠苔,幾片新葉被雨水打得微微顫抖。樹下青石板被雨水沖刷得油亮,三個老漢佝僂著身子蹲坐在上面,煙桿里的火星在雨霧中明明滅滅,像瀕死的螢火。
穿藍布短打的劉老漢猛吸一口旱煙,煙袋鍋發出 “滋滋” 輕響,他吐著煙圈,聲音被雨絲割得斷斷續續:“聽說了嗎?城東柳家祖墳出事了,這雨下了半月,他家墳頭就沒安生過?!?煙圈在他眼前散開,混著雨水打濕了他花白的胡須。
對面穿灰布長衫的張老漢捻著山羊胡,眉頭擰成個疙瘩,指節敲著膝蓋:“何止聽說,昨兒去縣城趕集,親眼見柳家三小子扶著墻根走路,臉白得像紙糊的。有人扒著耳朵說,他家祖墳石碑上憑空長了層綠苔,滑溜溜的,看著就滲人,懂行的說是煞氣纏上了,要禍及子孫呢?!?/span>
劉老漢將煙袋在石板上磕得梆梆響,煙鍋火星濺起又熄滅,他朝村東頭岑家小院的方向努努嘴:“咱們這地界,論看風水識煞氣,也就岑太乙有這本事。只是這煞氣邪門得很,聽說前幾年鄰縣王家也出過類似的事,最后家破人亡…… 不知岑先生這次能不能解得開?” 雨珠順著槐樹葉尖滴落,砸在三人腳邊的泥地上,暈開一圈圈深色的漣漪。
岑太乙的青磚小院藏在村東頭的竹林后,院墻爬滿了紫色的牽?;ㄌ伲旰筇烨鐣r,花瓣上掛著的水珠能映出湛藍的天。此刻他正坐在院中的竹制躺椅上,手里摩挲著個巴掌大的黃銅羅盤,羅盤上的指針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隨著他指尖的輕顫微微晃動。
年過四十的他,面容清癯如古松,眼角雖有細紋卻藏著精光,頜下三縷短須用細麻繩輕輕束著,隨風微動。他穿著件半舊的青色道袍,袖口磨出了淺白的毛邊,卻漿洗得干干凈凈,透著一股清冽的書卷氣。
“師父,王大戶家遣人來問,陰宅選址定在后天辰時可行?” 徒弟阿竹端著個粗瓷茶碗從屋里出來,少年約莫十六七歲,眉眼周正,只是眉宇間還帶著未脫的稚氣。他將茶碗放在石桌上,見師父盯著羅盤出神,放輕了腳步。
岑太乙抬眼,接過茶碗抿了一口,茶湯清苦回甘,是后山采的野茶?!俺綍r陽氣初升,本是吉時?!?他指尖點著羅盤中心的天池,“但王大戶家祖墳坐壬向丙,屬坎宮水位,辰時土旺,土克水,恐有相沖。讓他改在卯時,卯屬木,水生木,相生為吉。”
阿竹掏出個小本子記著,筆尖在糙紙上劃過沙沙聲:“那祭品方面,除了三牲,還需備些什么?” 岑太乙望著院外的竹林:“添些艾草和柏枝,艾草驅邪,柏枝安神,再讓主家提前三天吃素凈身,心誠則靈?!?/p>
正說著,院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像是有人踩著泥水奔跑,伴隨著粗重的喘息。岑太乙放下羅盤,眉頭微蹙,這腳步聲慌亂無章,恐是有急事。阿竹剛要起身去開門,院門板 “哐當” 一聲被撞開,一個身影踉蹌著沖了進來。
來人是村西的周二嬸,她頭上的藍布頭巾被雨水打濕,貼在鬢角,挎著的竹籃歪在臂彎,里面的雞蛋滾出來好幾個,在青石板上磕出細碎的裂紋?!搬壬♂壬炀染任壹抑?!” 她聲音帶著哭腔,剛站穩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膝蓋砸在石板上發出悶響。
岑太乙連忙起身扶住她,指腹觸到她手臂冰涼的濕意:“周二嬸快起來,有話慢慢說,柱子怎么了?” 周二嬸被扶到石凳上坐下,阿竹遞過塊干布巾,她胡亂擦著臉,眼淚混著雨水往下淌:“昨兒還好好的,今兒一早起來就說頭暈,上吐下瀉的,吃什么吐什么,請來的李郎中把了脈,說是查不出緣由,只讓熬些米湯養胃,可柱子喝一口吐一口??!”
她抓住岑太乙的衣袖,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岑先生,您說是不是沖撞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前兒他去后山放牛,回來就說看見墳地里有白影飄著,當時我沒當回事……” 話音未落,已經泣不成聲。
岑太乙沉吟片刻,指尖在石桌上輕輕敲擊:“先去看看柱子再說。阿竹,取我的桃木劍、黃符和銅錢,再帶塊艾草餅?!?他轉身從墻上取下用紅布包裹的桃木劍,劍鞘古樸,刻著簡單的驅邪符咒,又從抽屜里拿出幾張黃符和一小盒朱砂。
阿竹早已背好布包,里面裝著羅盤、銅錢和一小捆艾草。三人匆匆往村西趕,雨后的土路泥濘難行,岑太乙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青色道袍下擺沾滿了泥點,卻絲毫未減速。
穿過兩條窄窄的巷子,就到了周二嬸家院門口。還沒進門,就聽見屋里傳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鬧聲,夾雜著女人焦急的哄勸。岑太乙推門而入,一股濃重的草藥味撲面而來,混合著淡淡的腥氣。
屋內光線昏暗,窗戶紙糊得厚厚的,只透進些許微光??簧箱佒植既熳樱粋€約莫十歲的男孩蜷縮在上面,面色慘白如紙,嘴唇卻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額頭上布滿了冷汗,頭發黏在皮膚上。孩子娘正用一塊粗布帕子給他擦汗,眼圈紅腫得像核桃。
“岑先生您可來了!” 孩子娘見岑太乙進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都在發顫。岑太乙走到炕邊,示意她讓開,伸手搭上柱子的手腕。男孩的皮膚滾燙,脈搏卻微弱虛浮,時快時慢,毫無規律。
“脈象虛浮無根,卻無陰邪之氣?!?岑太乙眉頭微蹙,又翻看柱子的眼皮,眼白布滿血絲。他湊近聞了聞孩子的口鼻,一股酸腐的氣味混雜著草藥味鉆入鼻腔。“舌尖泛紅,似是中了暑氣,可這春末夏初的,哪來這么重的暑氣?”
阿竹在一旁插話:“師父,會不會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 周二嬸連忙擺手,手上的銀鐲子叮當作響:“不可能!一家子吃的都是糙米飯配腌菜,連油星子都少見,哪有不干凈的東西?再說他弟弟吃了都沒事?!?/p>
岑太乙站起身,目光掃過屋內陳設??繅[著個掉漆的木柜,柜上放著個缺口的陶罐,墻角堆著些農具,唯一顯眼的是屋角的水缸,缸沿結著層薄薄的白霜?!斑@水是從哪挑的?” 他指著水缸問道。
“是村西頭那口老井,都喝了幾十年了,從沒出過事?!?周二嬸答道。岑太乙走到水缸邊,舀起一碗水,放在鼻尖輕嗅,又伸出食指蘸了點水,放在舌尖嘗了嘗。水質清冽微甜,并無異味?!八疀]問題?!?他放下碗,眉頭皺得更緊,“阿竹,取三枚銅錢來。”
阿竹連忙從布包里掏出三枚磨得發亮的銅錢,遞給師父。岑太乙將銅錢握在手心,閉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詞,聲音低沉如蚊蚋,隱約能聽見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的字句。片刻后,他將銅錢撒在桌上,三枚銅錢呈 “川” 字排開,皆是正面朝上。
“怪事?!?岑太乙盯著銅錢喃喃自語,“無兇兆無吉兆,平平無奇。柱子這病,既非邪祟纏身,又非飲食失調,倒是蹊蹺得很?!?他在屋里踱了兩圈,木鞋底在泥地上踏出輕微的聲響,忽然停在周二嬸面前:“你家祖墳最近可有異常?”
周二嬸愣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圍裙:“沒…… 沒什么異常啊。上月清明我還帶著柱子他爹去添過土,除了草,當時看著好好的,墓碑也干干凈凈的,沒見著什么不對勁的。” 岑太乙點點頭:“明日我去你家祖墳看看,或許能找到緣由?!?/p>
回到小院時,暮色已漫過竹林,將青瓦染成黛色。阿竹幫著收拾家伙,見師父坐在竹椅上望著天邊的晚霞出神,忍不住問道:“師父,您覺得柱子的病真跟祖墳有關?我聽村里老人說,祖墳不安,后人遭殃,難道是真的?”
岑太乙拿起石桌上的羅盤,指尖摩挲著邊緣的刻度:“風水之事,玄妙得很。祖墳如人之根基,根基不穩,枝葉自然枯萎。柱子這脈象古怪,不似尋常病癥,總得從根上查查?!?他望著漸暗的天色,“清明至今已有月余,這期間風雨不定,難保不會生變?!?/p>
晚飯時,阿竹端上兩碗糙米飯,一碟炒青菜,還有一小碗腌蘿卜。岑太乙拿起筷子,卻沒動,只是盯著桌上跳動的油燈火苗。燈芯爆出個火星,映得他眼底忽明忽暗?!皫煾?,您在想什么?” 阿竹扒著米飯,含糊地問道。
岑太乙回過神,夾了口青菜:“我在想周二嬸說的話。她說清明去添土時一切正常,但方才她提到柱子前幾日在后山看見白影,后山離她家祖墳不遠,這兩者或許有關聯?!?他放下筷子,“明日卯時去王大戶家的事,你代我去一趟,仔細記下穴位周遭的草木長勢、水流走向,回來畫給我看?!?/p>
阿竹咽下嘴里的飯,用力點頭:“師父放心,我一定記仔細。對了師父,前兒去鎮上買黃紙,聽見人說城東柳家祖墳出事了,跟周二嬸家情況有點像。他家祖墳石碑上長了層綠苔,也是家里孩子突然病倒了,上吐下瀉的,跟柱子癥狀差不多?!?/p>
岑太乙眼神一動,身體微微前傾:“哦?竟有這事?你細細說說?!?阿竹放下碗筷,回憶道:“聽雜貨鋪的李掌柜說,柳家是鎮上的大戶,做綢緞生意的。上月下了場大雨,之后他家祖墳石碑就開始長青苔,起初沒在意,直到半月前,他家小兒子突然病倒,請了好幾個郎中都沒用,才想起去看祖墳?!?/p>
“那青苔長得邪乎,擦了又長,越擦越多,后來請了個風水先生去看,先生說是什么煞氣入體,五日之內不除,恐有大禍?!?阿竹說得興起,聲音都提高了些,“師父,您說這兩家的事會不會有什么關聯?都是祖墳出事,都是孩子病倒。”
岑太乙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著,若有所思:“石碑長青苔本是常事,雨后潮濕,更容易滋生。但若是顏色暗沉發黑,擦之不去,那就有問題了?!?他看向阿竹,“明日看完周二嬸家祖墳,你去趟城東,打聽打聽柳家的具體情況,尤其是那青苔的顏色、形狀,還有他家孩子的癥狀?!?/p>
次日天剛蒙蒙亮,岑太乙就背著布包往村西的山坡走去。山路崎嶇,晨露打濕了褲腳,帶著微涼的潮氣。周二嬸家的祖墳在半山腰的一片松林里,四周松柏蒼翠,按理說風水不錯。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終于看見掩映在松林中的墳冢。
墳冢用青磚砌了邊緣,墳頭覆蓋著新添的黃土,顯得整齊干凈。岑太乙放下布包,取出羅盤平放在墓碑前,調整方位。羅盤指針穩定后,他俯身細看:“坐癸向丁,兼子午三分,屬火局,左有青龍右有白虎,前有照后有靠,是塊旺丁的好地。”
他目光掃過墳冢四周,忽然停在墓碑右側。只見碑身靠近根部的地方,有一片巴掌大的淡綠色痕跡,像是剛長出的青苔,在灰白色的石碑上格外顯眼。岑太乙心中一緊,快步上前,蹲下身仔細查看。
那青苔顏色暗沉,帶著灰黑色調,不似尋常青苔那般鮮亮翠綠。他伸手觸摸,觸手濕滑黏膩,指尖沾染了些許墨綠色的汁液,湊近聞聞,隱約有股淡淡的腥氣,像是腐爛的水草味。岑太乙眉頭緊鎖,從布包里取出一張黃紙,在青苔上輕輕擦拭。
黃紙上立刻留下一道墨綠色的印記,邊緣微微發黑?!肮挥袉栴}?!?他低聲道,又起身查看墳冢四周,發現墳前的排水溝被枯枝敗葉堵住了,雨水無法排出,在墓碑根部積了一小灘渾濁的泥水,水面漂浮著腐爛的落葉。
“水為財,亦為煞?!?岑太乙用樹枝撥開排水溝的雜物,“排水不暢,污水郁結,煞氣自然滋生。只是這青苔顏色詭異,恐怕不止排水不暢這么簡單。” 正說著,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粗重的喘息。
岑太乙回頭,只見周二嬸氣喘吁吁地跑上山坡,頭巾歪在腦后,臉上滿是驚慌:“岑先生!不好了!柱子他…… 他抽搐起來了,眼睛翻白,喊也喊不應,您快回去看看!” 岑太乙聞言心中一沉,連忙收起羅盤:“走,回去看看!”
回到周二嬸家,屋里已經亂作一團。柱子躺在炕上渾身抽搐,四肢僵硬,臉色發紫,嘴里吐著白沫。孩子娘抱著他的頭哭得撕心裂肺,之前來的李郎中在一旁急得直搓手,束手無策?!搬壬苫貋砹?!” 孩子娘看見岑太乙,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岑太乙上前按住柱子的手腕,只覺脈象紊亂如亂麻,微弱得幾乎摸不到?!安缓?,煞氣已入體?!?他低喝一聲,從布包里取出一把小巧的桃木小刀,“快取碗清水來!” 周二嬸連忙跑去水缸舀水。
岑太乙用小刀在柱子眉心輕輕劃了個十字,傷口不深,只滲出幾滴鮮紅的血珠。他將血珠抹在指尖,按在柱子的人中上,同時口中念咒,聲音急促有力。片刻后,柱子的抽搐稍稍緩解,但依舊昏迷不醒。
“阿竹呢?讓他速去取我的朱砂筆和黃符!” 岑太乙抬頭問道。周二嬸抽泣著說:“阿竹小師父一早去王大戶家了,說是您讓去的?!?岑太乙咬了咬牙,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里面是些黑色的粉末。他倒了些粉末在碗里,用清水調和成糊狀。
“撬開他的嘴,灌下去?!?岑太乙對柱子娘說。柱子娘雖然害怕,但還是依言照做,將藥糊一點點喂進柱子嘴里。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柱子的臉色漸漸緩和,呼吸也平穩了些。岑太乙松了口氣,額頭上已布滿冷汗,道袍后背被汗水浸濕。
“岑先生,柱子他…… 他怎么樣了?” 周二嬸顫聲問道,聲音里帶著哭腔。岑太乙擦了擦汗:“暫時穩住了,但煞氣已侵入肌理,若不除根,還會反復,甚至有性命之憂?!?他走到屋外,望著村西的山坡,“你家祖墳排水不暢,滋生煞氣,石碑上的邪苔就是征兆,必須盡快清理?!?/p>
周二嬸臉色煞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岑先生求您救救我兒子,救救我們家!要多少錢我們都給,砸鍋賣鐵也給!” 岑太乙連忙扶起她:“周二嬸快起來,我既然來了,自然會盡力。只是這煞氣已有蔓延之勢,需盡快處理。”
他沉吟片刻,說道:“今日巳時三刻,陽氣最盛,是除煞的最佳時機。你讓柱子他爹準備些艾草、桃木枝,再備三牲祭品,香燭紙錢。切記,讓家里男丁隨行,女眷留在家中,女子屬陰,恐遭煞氣沖撞?!?周二嬸連連應下,連忙讓人去準備。
巳時三刻,陽光透過松林灑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艾草的清香。岑太乙帶著周二嬸的丈夫和兩個成年兒子來到祖墳前。他先是點燃三炷香,插在墳前的香爐里,焚香禱告,聲音低沉肅穆。
隨后,他讓周二嬸的丈夫用桃木枝蘸著清水,仔細擦拭墓碑上的青苔,動作輕柔,生怕驚擾了先人。阿竹則在一旁幫忙清理排水溝,確保水流順暢。岑太乙取出黃符,用朱砂筆在上面快速畫著符咒,筆尖劃過黃紙發出沙沙聲,符咒線條流暢有力。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岑太乙將畫好的黃符貼在墓碑上,又取出三枚銅錢,分別埋在墳冢的左中右三個方位,用桃木枝輕輕按壓,“以銅為陽,鎮煞驅邪,愿先人安寧,后人安康?!?他繞著墳冢點燃艾草,濃煙裊裊升起,帶著嗆人的氣味,將整個墳?;\罩其中。
做完這一切,岑太乙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他望著墓碑上漸漸變淺的青苔印記,松了口氣:“好了。煞氣已除,回去好生照看柱子,明日再給他喝些艾草煮的水,不出三日便能好轉?!?周二嬸的丈夫千恩萬謝,從懷里掏出個布包,里面是幾塊碎銀子,硬要塞給岑太乙。
岑太乙推辭不過,只取了其中一塊:“舉手之勞,不必多禮。這些銀子你拿去給柱子買點營養品,補補身子?!?周二嬸的丈夫感激涕零,連連作揖。下山時,阿竹忍不住問道:“師父,那青苔真的是煞氣所致?我看著跟普通青苔也差不多?!?/p>
岑太乙走在前面,腳下踩著松軟的泥土:“尋常青苔翠綠鮮亮,生于潮濕之處卻無腥氣。方才那青苔顏色暗沉,帶灰黑之色,觸感黏膩有腥氣,是陰煞郁結所生,名為‘煞苔’,專吸生人陽氣,尤其對孩童不利?!?阿竹恍然大悟,在小本子上記著師父的話。
回到小院時,已是午后。陽光透過竹林灑在石桌上,暖洋洋的。阿竹端來剛沏好的野茶,茶湯碧綠清澈。“師父,王大戶家的陰宅我去看過了,按您說的卯時選址,周遭環境確實不錯,左有溪水右有青山,只是西北方有片洼地,積水難排?!?/p>
岑太乙接過茶碗,吹了吹浮沫:“西北方屬乾宮,主男丁運勢,積水為陰,恐對主家男丁不利。讓王大戶在西北方挖條排水溝,引積水入溪,再種幾棵柏樹擋擋煞氣?!?阿竹連忙記下,忽然想起一事,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師父,城東柳家的事我打聽清楚了,情況比咱們想的嚴重得多?!?阿竹壓低聲音,“他家祖墳石碑上的青苔不僅沒除,反而越長越多,連墳冢周圍的泥土都變成了暗黑色,散發著腥氣。他家小兒子已經昏迷兩天了,滴水不進,請來的幾個風水先生都束手無策。”
岑太乙眉頭一皺,指尖在石桌上輕輕敲擊:“竟如此嚴重?那柳家沒請高人看看?” 阿竹搖搖頭:“請了個從外地來的風水先生,據說是個得道高人,看了之后臉色大變,說是什么‘幽冥纏碑煞’,是兇煞中極為罕見的一種,五日之內不除,恐有血光之災,要禍及全族?!?/p>
“幽冥纏碑煞?” 岑太乙眼神一凜,放下茶碗站起身,道袍下擺隨風微動,“這煞名我只在古籍中見過,說是怨氣郁結,陰煞纏身所致,極為兇險??磥?,柳家祖墳是出了大問題?!?他望著東方的天空,“阿竹,收拾家伙,我們去趟城東。”
阿竹有些驚訝:“師父,咱們跟柳家素不相識,貿然前去恐怕不妥吧?再說那煞氣兇險,萬一……” 岑太乙打斷他的話:“風水之事,關乎人命,豈能因不相熟而袖手旁觀?再說周二嬸家剛出了這事,柳家又出類似的事,難保不是同一緣由,去看看或許能發現些什么?!?/p>
兩人收拾好布包,匆匆趕往城東。剛走出岑家洼地界,岑太乙忽然停下腳步,目光銳利地盯著路邊的幾棵老槐樹。只見原本枝繁葉茂的槐樹,葉子竟莫名枯萎了大半,樹干上還滲出些黏膩的墨綠色汁液,散發著淡淡的腥氣。他蹲下身,手指在樹根下的泥土里捻了捻,泥土冰涼潮濕,帶著一股腐敗的氣息。岑太乙猛地站起身,臉色凝重如烏云:“這煞氣竟已蔓延至此,絕非偶然!柳家的事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棘手,這背后是否有人在暗中作祟,刻意為之?”
趕到柳家所在的鎮子時,暮色已像墨汁般暈染開來,街道兩旁的店鋪陸續掛起燈籠,昏黃的光暈在石板路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柳家是鎮上的大戶,青磚高墻圍起的宅院在夜色中格外顯眼,只是門楣上掛著的兩盞白燈籠透著一股陰森之氣,與周遭的熱鬧格格不入。
岑太乙上前叩門,門環上的銅銹在指尖留下青綠色的痕跡。許久,側門才吱呀一聲打開,探出個腦袋,是個須發花白的老管家,臉上布滿皺紋,眼神警惕地上下打量著他們:“你們是何人?深夜叩門有何要事?”
岑太乙拱手行禮,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在下岑太乙,自岑家洼而來,聽聞柳家有難,特來相助?!?老管家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岑太乙的青色道袍和背上的布包,臉上露出猶豫之色:“我家主人正在招待貴客,怕是不便見客,你們還是請回吧。”
“管家不妨通報一聲,就說岑家洼岑太乙前來,或許能解柳家之困?!?岑太乙語氣誠懇,“事關緊急,耽誤不得?!?正說著,院內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讓他們進來吧?!?老管家聞言,只好側身讓開:“請隨我來?!?/p>
穿過鋪著青石板的天井,月光灑在院中修剪整齊的石榴樹上,樹影婆娑。正廳內燈火通明,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廳內坐著個身穿錦袍的中年男子,面容憔悴,眼下有著濃重的青黑,正是柳家主人柳德昌。他身旁坐著個身穿道袍的老者,須發皆白,面容清癯,頜下長須飄灑,頗有仙風道骨之態。
“閣下便是岑先生?” 柳德昌起身相迎,聲音帶著疲憊,卻依舊保持著禮數,“鄙人柳德昌,多謝先生深夜到訪?!?岑太乙拱手還禮:“柳東家客氣,在下岑太乙,略懂些風水之術,聽聞貴府有難,特來相助。”
那道袍老者此時睜開眼睛,目光如炬,上下打量著岑太乙,語氣帶著幾分審視:“閣下也是風水先生?不知師從何處?師從哪位高人?” 岑太乙淡然一笑:“山野村夫,無門無派,只是家傳些風水皮毛,談不上師從高人?!?/p>
老者冷哼一聲,鼻孔里噴出一股氣:“哼,如今的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阿貓阿狗都敢自稱風水先生。柳東家,這等無名之輩怕是難堪大用,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柳德昌面露難色,看向岑太乙:“岑先生莫怪,這位是清風觀的玄清道長,是我特意從外地請來的高人?!?/p>
岑太乙微微一笑,并不動怒:“道長言重了。在下并非來搶生意,只是聽聞柳家之事蹊蹺,特來看看。若能幫上忙,自當盡力;若是幫不上,絕不叨擾,即刻便走?!?玄清道長撇撇嘴,嘴角帶著不屑:“哦?既然閣下如此有信心,那倒說說,柳家這煞氣該如何化解?”
岑太乙目光掃過廳內,只見墻角燃著的三炷香,香煙并未裊裊上升,反而貼著地面盤旋,如游蛇般扭曲,空氣中隱約有股若有若無的腥氣。他心中了然,卻不動聲色:“在下尚未看過墳地,不敢妄言。風水之事,需實地勘察方能定論,不如先去墳前看看,再做打算?”
玄清道長冷笑一聲,聲音尖銳:“不必了!此乃‘幽冥纏碑煞’,是百年難遇的兇煞,唯有請龍虎山張天師的神符方能鎮壓,別無他法。只是這神符來之不易,需耗費大量人力財力,柳東家怕是要破費些了?!?他捻著長須,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柳德昌面露難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碗邊緣:“道長,不知這神符…… 何時能請到?費用方面……” 玄清道長慢悠悠地說:“貧道與龍虎山張天師有舊,只需修書一封,便能請來神符。只是路途遙遠,一來一回怕是要七日時間,費用嘛,不多不少,五百兩白銀即可?!?/p>
“五百兩?” 柳德昌倒吸一口涼氣,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道長,這…… 這數目實在太大,我家最近生意不景氣,怕是一時難以湊齊……” 岑太乙聞言眉頭一皺,上前一步:“道長,據在下所知,幽冥纏碑煞兇險異常,五日之內不除便會禍及全族,七日時間怕是來不及,恐會延誤時機?!?/p>
玄清道長臉色一沉,拍著桌子站起來,道袍袖子無風自動:“你這后生懂什么!此乃上古兇煞,尋常法子豈能奏效?若非貧道有門路,柳家早已大禍臨頭!七日已是最快,若是再耽擱,莫說七日,便是十七日也未必能請到神符!”
岑太乙不急不緩,語氣平靜卻帶著力量:“道長說的是,幽冥纏碑煞確實兇險。只是在下聽聞,這煞雖兇,卻也并非無解,不知道長可知‘陰陽調和’之法?” 玄清道長眼神閃爍,像是被戳中了痛處,厲聲道:“陰陽調和?不過是些旁門左道罷了,豈能對付這等兇煞?簡直是胡說八道!”
“道長此言差矣。” 岑太乙語氣誠懇,“風水之道,本就講究陰陽平衡,相生相克。這幽冥纏碑煞雖屬陰煞,卻也離不開陰陽二氣。只要找到煞氣源頭,引陽氣調和,化解怨氣,自然能消除煞氣,何必舍近求遠,耗費巨資請神符?”
柳德昌在一旁聽得連連點頭,眼中露出希冀之色:“岑先生說的有理!不知先生可有把握化解此煞?” 岑太乙看向柳德昌,目光誠懇:“能否化解,需看過墳地才知。柳東家若信得過在下,便帶在下去墳前看看,在下定當盡力?!?/p>
玄清道長見狀,臉色更加難看,卻強裝鎮定:“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柳東家,就讓他去看看也好,讓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免得不知天高地厚!” 柳德昌連忙道:“如此甚好,多謝兩位高人相助。備車,我們這就去墳地?!?/p>
一行人乘著馬車來到城東的荒山,夜色已深,月光被烏云遮蔽,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幾盞燈籠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腳下崎嶇的山路。離著祖墳還有幾十米遠,岑太乙就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比山中的夜風寒冽數倍。
“好重的煞氣!” 岑太乙低聲道,拉緊了身上的道袍。柳德昌臉色發白,聲音發顫:“先生也感覺到了?自從出事后,每次來這里都覺得陰森森的,冷得刺骨?!?玄清道長冷哼一聲:“此乃幽冥煞氣,自然陰冷刺骨,尋常人靠近怕是都要折壽?!?/p>
來到墳前,借著燈籠的光芒,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只見柳家祖墳的墓碑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墨綠色的青苔,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將整個墓碑包裹其中,連碑上的字跡都模糊不清。墳冢周圍的泥土變成了暗黑色,散發著濃烈的腥氣,像是腐爛的尸體味。
岑太乙蹲下身,仔細查看墓碑上的青苔。這青苔比周二嬸家祖墳的更加詭異,顏色深黑近墨,表面黏膩濕滑,用樹枝一碰,竟緩緩蠕動起來,像是有生命一般。他又捻起一把墳冢周圍的泥土,放在鼻尖輕嗅,腥氣中夾雜著濃重的怨氣,令人作嘔。
“這不是普通的幽冥纏碑煞?!?岑太乙眉頭緊鎖,聲音凝重,“煞氣中混雜著極重的怨氣,像是有枉死之人的冤魂在此徘徊,與煞氣糾纏在一起,才形成如此兇險的局面。” 玄清道長在一旁冷笑道:“故作高深!這不就是幽冥纏碑煞嗎?除了神符鎮壓,還能有什么法子?”
岑太乙不理會他,轉頭問柳德昌:“柳東家,你家祖墳葬在此地多久了?期間可有動過土?或是發生過什么特別的事?” 柳德昌回憶道:“葬在此地已有二十余年了,是先父親自選定的風水寶地。期間除了每年清明添土除草,從未動過土。要說特別的事…… 倒是前幾年后山發生過塌方,壓死了幾個修路的民工,當時官府處理了,也沒在意?!?/p>
“塌方?” 岑太乙眼神一動,“塌方的位置離這里遠嗎?” 柳德昌想了想:“就在后山那邊,離這里約莫一里地左右?!?岑太乙點點頭,又在墳冢周圍仔細勘察,忽然停在一處不起眼的草叢前。撥開草叢,只見地面上有一個碗口大的土洞,洞口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蛛網,隱約能看見洞內漆黑一片。
他用樹枝輕輕捅了捅土洞,一股刺骨的寒氣夾雜著濃烈的腥氣從洞里冒出,燈籠的光芒在洞口竟變得昏暗扭曲。“找到了。” 岑太乙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就是煞氣的源頭,怨氣從這洞里散發出來,與墳地的陰氣糾纏,才生出這等兇煞?!?/p>
玄清道長湊過來看了看,嗤笑道:“一個破洞而已,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不過是耗子洞罷了,難道你要說是耗子成精了不成?” 岑太乙并不理會他的嘲諷,對柳德昌道:“柳東家,麻煩取些艾草、桃木枝和大量紙錢來,越多越好。再讓人準備些糯米和黑狗血,驅邪避煞?!?/p>
柳德昌雖然疑惑,但見岑太乙胸有成竹,連忙讓人去準備。很快,艾草、桃木枝、紙錢、糯米和黑狗血都取來了。岑太乙先是點燃艾草和大量紙錢,熊熊烈火燃起,火光映紅了夜空,將墳冢周圍的寒氣驅散了不少。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岑太乙手持桃木枝,蘸著黑狗血,圍繞土洞快速走動,口中念念有詞,同時將糯米撒在洞口周圍,形成一個圓形的糯米圈,“以陽克陰,以正驅邪,怨魂散去,煞氣消除!”
就在這時,墳冢突然劇烈震動了一下,墓碑上的青苔瘋狂蠕動起來,如同潮水般涌向岑太乙,空氣中彌漫的腥氣更加濃烈,隱約能聽見凄厲的哭嚎聲,令人毛骨悚然。玄清道長嚇得連連后退,躲到柳德昌身后:“不好!煞氣發作了!這后生惹禍了!”
岑太乙卻鎮定自若,取出三張黃符,用朱砂筆快速畫著符咒,動作行云流水,口中大喝:“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急急如律令!” 他將三張黃符分別貼在墓碑、土洞和墳冢前,黃符貼上的瞬間,發出 “滋啦” 的聲響,冒出陣陣白煙。
隨著黃符燃燒,墓碑上的青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土洞內傳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如同厲鬼哀嚎,令人頭皮發麻。岑太乙趁機取出三枚銅錢,用桃木枝挑著,分別埋在土洞周圍的三個方位,形成一個三角形,將土洞圍住。
“陰陽調和,五行相生,怨氣消散,平安無虞!” 岑太乙雙手結印,大喝一聲。話音剛落,土洞內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周圍的寒氣和腥氣迅速散去,燈籠的光芒也恢復了正常。墓碑上的青苔徹底消失,露出原本的青灰色石面,墳冢周圍的暗黑色泥土也漸漸恢復了正常顏色。
岑太乙長舒一口氣,額頭上布滿冷汗,雙腿微微發顫,顯然耗費了極大的精力。柳德昌又驚又喜,上前一步:“岑先生,這…… 這是好了嗎?” 岑太乙點點頭,聲音帶著疲憊:“好了,煞氣已除,怨氣消散。”
玄清道長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最終沒說出口,只是冷哼一聲,轉身就走,腳步有些踉蹌。岑太乙也不在意,對柳德昌道:“柳東家,雖然煞氣已除,但墳地氣場受損嚴重,還需好生打理?!?/p>
“明日起,連續七日在此焚香禱告,多燒些紙錢安撫亡靈,再在墳前種上三棵柏樹,柏樹屬陽,能鎮宅辟邪,穩固氣場。另外,讓家中男丁輪流守墳三日,陽氣加持,以防煞氣復燃?!?岑太乙叮囑道,“還有,后山塌方處最好請人超度一下,安撫那些枉死的冤魂,以免再生事端?!?/p>
柳德昌連連應下,感激涕零,對著岑太乙深深一揖:“岑先生大恩大德,柳家沒齒難忘!若不是先生出手相助,我柳家恐怕真要家破人亡了!這份恩情,柳家定當厚報!” 他連忙讓人取來一百兩白銀,雙手奉上:“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請先生收下?!?/p>
岑太乙推辭不過,只取了十兩:“舉手之勞,不必如此。這十兩足夠我師徒二人路費即可,其余的還請柳東家收回,用在超度亡魂和修繕墳地上吧?!?柳德昌見他堅持,只好收回銀兩,心中對岑太乙更加敬佩。
回到小院時,天已蒙蒙亮,東方泛起魚肚白,晨曦透過竹林灑下金色的光芒,將小院染上溫暖的色調。岑太乙坐在竹椅上,喝著阿竹泡的熱茶,茶湯溫熱,驅散了一夜的寒氣和疲憊。他望著天邊漸漸升起的朝陽,心中感慨萬千。
風水之道,看似玄妙莫測,實則源于自然,歸于平衡。無論是周二嬸家因排水不暢而生的煞苔,還是柳家因怨氣郁結而致的幽冥纏碑煞,根源都在于陰陽失衡,氣場紊亂。世間萬物皆有其規律,順之則昌,逆之則亡。
阿竹端來熱騰騰的早飯,見師父若有所思,忍不住問道:“師父,您說這煞氣為何會突然出現?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岑太乙微微一笑,夾起一口青菜:“世間哪有那么多巧合?周二嬸家的排水溝堵塞,柳家后山的枉死冤魂,都是人為或自然因素打破了原有的平衡,煞氣不過是失衡的外在表現罷了?!?/p>
“那風水先生的作用是什么呢?” 阿竹又問,眼中滿是好奇。岑太乙放下筷子,目光溫和而堅定:“我們能做的,不是改變自然規律,而是發現失衡之處,調和陰陽,恢復平衡。就像醫者治病,不是創造健康,而是消除病痛,讓身體回歸正常運轉。”
阿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師父!就像您常說的,風水即人心,心正則氣順,氣順則家安。心懷善念,多行好事,自然能避開煞氣,得到天地庇佑?!?岑太乙欣慰地笑了:“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風水之術只是工具,真正能庇佑后人的,是先人的德行和后人的善舉?!?/strong>
陽光越來越盛,照亮了整個小院,牽?;ㄔ陉柟庀戮`放,露出鮮艷的紫色花瓣。岑太乙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還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風水難題,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但只要堅守本心,心懷善念,順應自然,就一定能化解一切兇煞,為世人帶來平安與祥和。
這世間最好的風水,從來不是所謂的龍脈寶地,而是人心向善,陰陽調和,萬物共生。唯有如此,方能生生不息,世代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