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這7種"福氣花"千萬別送人,當心把自家好運送走!
177 2025-09-18
暮色如血,浸透了青石鎮的每一寸磚瓦。
鎮東頭那座破敗的算命攤子前,油燈在夜風中搖曳,將神算子枯瘦的影子拉得老長。
他手中龜甲突然迸出幽藍火光,驚得檐角烏鴉振翅而飛,三枚銅錢在卦盤上叮當作響,竟齊齊裂成兩半。
"三更命絕,閻王點卯。
神算子枯枝般的手指拂過卦象,喉間滾出沙啞笑聲。
對面素衣寡婦卻將鬢邊銀簪往桌上一拍,簪頭珍珠在幽光中泛著冷意:"先生算得準,可敢與我賭命?
鎮西頭王寡婦的繡樓里,燭火將人影投在茜紗窗上。
她正在繡一幅百鳥朝鳳圖,金線在鴉青緞面上游走如活物。
忽聽得樓下傳來木屐叩地聲,抬頭見神算子立在月洞門前,道袍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夫人可知,今夜子時乃九星連珠之象?
神算子話音未落,繡樓四角銅鈴同時炸響。
王寡婦指尖金針突然折斷,她望著掌心血珠輕笑:"二十年前,我夫君出殯那夜,也是這般銅鈴亂響。
話音未落,整座繡樓開始震顫。
梁間積塵簌簌而落,繡架上未完成的鳳凰突然睜開赤金雙瞳。
王寡婦卻從容起身,從妝奩底層取出個鎏金匣子,匣中玉佩泛著詭譎青光,映得她眉間朱砂痣如泣血。
子時將至,鎮外亂葬崗泛起磷火。
神算子盤坐在千年槐樹下,道袍上繡著的陰陽魚突然開始游動。
他手中桃木劍剛要起勢,忽覺腳踝一涼——竟是具白骨從土中伸出,死死扣住了他的腳踝。
"先生可認得此物?
清冷女聲自背后傳來。
王寡婦素衣染血,手中提著盞人皮燈籠,燈芯竟是截斷指。
神算子瞳孔驟縮,認出那指節上戴著枚翡翠扳指,正是二十年前被他斷言"活不過立春"的富商所有物。
槐樹突然滲出黑血,枝椏間垂下無數發絲。
神算子揮劍斬斷白骨,卻見更多骷髏從墳中爬出。
他口中念念有詞,袖中飛出七張黃符,卻在觸及王寡婦瞬間化作灰燼。
"當年你為奪我夫君傳家玉佩,說他命犯天煞。
王寡婦踏著白骨走來,每步都綻開血色蓮花,"可知這玉佩實為鎖魂法器?
我夫君魂魄被困二十載,就為等今日取你性命!
神算子突然大笑,道袍無風自動。
他撕開前襟,露出心口處密密麻麻的符咒:"你以為我這些年為何總在子時遷居?
這具身體早被九幽陰氣浸透,等的就是今夜!
說罷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桃木劍上。
劍光如練,劈開漫天陰云。
王寡婦卻將人皮燈籠拋向空中,燈芯斷指突然化作萬千血鴉。
神算子揮劍斬落數十只,卻見更多血鴉穿透他護體罡氣,在他臉上啄出細密血洞。
"你可知這燈籠材料?
王寡婦聲音忽遠忽近,"是取自七七四十九個橫死之人的天靈蓋,燈油則是他們心頭血。
她突然扯開衣領,心口處赫然嵌著那枚玉佩,正泛著妖異紅光。
神算子劍勢一滯,被血鴉群撲倒在地。
他掙扎著要摸懷中法器,卻見王寡婦足尖輕點,竟踏著血鴉來到他面前。
她俯身時,發間銀簪突然化作利劍,直指神算子咽喉。
"當年你說我夫君命如殘燭,可知這燭火二十年來從未熄滅?
銀簪尖端滲出黑血,那是神算子二十年前種下的蠱毒。
王寡婦手腕輕轉,簪身浮現出細密咒文,竟與神算子心口符咒遙相呼應。
亂葬崗突然地動山搖,無數棺材蓋轟然飛起。
神算子看著從棺中坐起的骷髏大軍,終于露出驚恐神色。
這些骷髏眼眶中都跳動著幽藍火焰,手中握著的皆是當年被他斷言"早夭"之人的生前信物。
"你以為改換命格就能逃過天譴?
王寡婦突然將玉佩按在神算子心口,符咒與玉佩紅光交織成網。
神算子發出非人慘叫,身體開始寸寸龜裂,露出皮下森森白骨。
他這才看清,那些白骨上刻滿的正是被他害死之人的生辰八字。
子時三刻,九星連珠達到鼎盛。
亂葬崗上空浮現出巨大星圖,與王寡婦心口玉佩遙相輝映。
神算子最后殘存的意識中,看到無數魂魄從骷髏眼眶中飄出,在星輝下化作點點金芒。
而王寡婦的身影正在金芒中逐漸透明,手中銀簪化作漫天星塵。
天明時分,樵夫在亂葬崗發現具焦黑骸骨,手中緊握著半塊破碎龜甲。
而鎮西頭王寡婦的繡樓里,那幅未完成的百鳥朝鳳圖上,鳳凰突然振翅欲飛,金線繡成的眼珠竟流下兩行血淚。
三日后,有游方道士路過青石鎮,在茶館聽說書人講這段奇事。
道士聞言撫掌大笑,從袖中取出枚殘缺玉佩,正是當年王寡婦夫君的傳家寶。
茶客們驚覺道士眉眼與二十年前暴斃的富商有七分相似,再要細看時,卻見道士化作青煙消散,只留桌上茶水尚溫。
而千里之外的終南山巔,閉關二十年的老道突然睜眼。
他面前的銅鏡映出青石鎮景象,鏡中王寡婦的身影正在消散,卻將一縷青絲系在了九霄云外的星斗上。
老道掐指一算,突然噴出大口黑血,手中拂塵無風自燃。
青石鎮從此多了個傳說:每逢月圓之夜,鎮西頭廢墟上會傳來織機聲。
膽大者循聲而去,總見著素衣女子在星輝下繡花,針腳過處,百鳥皆活。
有眼尖的認出,那女子眉間朱砂痣與二十年前王寡婦一般無二,只是鬢邊銀簪換作了金鳳銜珠。
三年后,有欽天監官員路過此地,夜觀天象時突然面色大變。
他指著鎮西方向驚呼:"紫微垣星位異動,竟有雙鳳朝陽之象!
話音未落,只見兩道金虹自青石鎮沖天而起,與北斗七星連成一線。
當夜,皇宮欽天監供奉的千年龜甲突然自裂,太廟供奉的傳國玉璽迸出七彩霞光。
而亂葬崗深處,那具焦黑骸骨旁悄然生出一株并蒂蓮。
蓮花開放時,花瓣上隱約可見星圖流轉,蓮心處坐著個縮小版神算子,正抱著半塊龜甲喃喃自語。
每當子夜時分,蓮花便會滲出黑血,在地面匯成"因果"二字,待到天明又消失無蹤。
鎮東頭新來的算命先生總說,青石鎮的風水是雙鳳銜珠局。
只是每當有人問起雙鳳所在,他便指指鎮西頭廢墟,又指指鎮外亂葬崗,最后總會望著北方天際長嘆:"那第三只鳳凰,還在等它的命星歸位。
殘陽如血,將終南山余脈染作赤金。
我蹲在青石鎮外的老槐樹上,手中羅盤指針瘋狂打轉,最后竟齊齊指向鎮西那片荒廢的繡樓遺址。
樹梢忽然掠過一道黑影,竟是只三眼烏鴉,左眼嵌著枚青銅錢幣,右眼則淌著血淚。
"二十年之期已到,小友還不動手?
沙啞聲音自腳下傳來。
我低頭望去,樹根處盤坐著個跛腳老丐,手中破碗盛著半碗渾水,水面倒映的卻是北斗七星圖。
他左腿空蕩蕩的褲管隨風飄蕩,斷口處隱約可見密密麻麻的符咒。
我躍下樹杈,腰間銅鈴無風自鳴。
老丐突然抬眼,獨目中爆出兩道金光:"當年王寡婦以命為局,引九幽陰氣重鑄星軌,可曾料到三鳳銜珠局里還藏著個黃雀?
說罷將破碗潑向繡樓遺址,渾水落地竟化作無數血色甲蟲,啃食著殘垣斷壁。
子夜時分,繡樓廢墟騰起青霧。
我握著家傳的桃木匕首,看著霧中影影綽綽的宮裝女子。
她手中金線穿梭如龍,每繡出一針,地底便傳來鎖鏈斷裂聲。
突然有白骨手掌破土而出,五指指甲足有三寸長,泛著幽藍磷光。
"來者可是摸金校尉?
女子突然開口,金線在空中凝成鳳凰虛影。
我認出她眉間朱砂痣,正是當年王寡婦的模樣,只是此刻她身后浮現出兩道虛影——一道素衣銀簪,一道金鳳銜珠。
三道影子同時轉頭看來,六只眼睛里流轉著星河。
老丐突然從霧中殺出,手中打狗棒化作青龍。
他左腿符咒亮起,竟從斷口處噴出黑色火焰,所過之處白骨皆燃。
女子輕笑一聲,金線突然纏住青龍脖頸,鳳凰虛影振翅撲向老丐。
我見機將桃木匕首刺入地面,匕首上鑲嵌的七枚銅錢同時飛出,在半空結成北斗陣。
"好個七星鎮魂局!
女子吐出一口黑血,染紅了半幅繡品。
她突然扯開衣襟,心口玉佩迸發出萬丈紅光,將北斗陣照得支離破碎。
我這才看清,玉佩背面刻著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正是二十年來被神算子斷言"早夭"之人的命格。
地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整座青石鎮開始震顫。
我腳下突然裂開縫隙,無數血手從地底伸出。
老丐的打狗棒突然化作萬千銀針,將血手釘在地面。
但更多白骨從裂縫中爬出,有的戴著前朝官帽,有的穿著異族服飾,皆朝著繡樓方向跪拜。
女子突然將金線刺入自己心口,玉佩紅光暴漲,竟在空中凝成鳳凰真身。
那鳳凰雙目如血,尾羽展開時遮天蔽日,每根羽毛上都浮現著不同人的面孔。
老丐獨目淌出血淚,突然扯下臉上人皮面具——竟是當年暴斃的富商,只是此刻他半張臉已化作骷髏。
"二十年輪回,該還債了!
富商骷髏口中發出神算子的聲音,手中突然多出把漆黑幡旗。
幡面展開時,無數魂魄從中涌出,皆是當年被神算子害死之人。
這些魂魄化作黑霧纏住鳳凰,鳳凰卻振翅高鳴,尾羽掃過之處,黑霧盡數消散。
我趁機將桃木匕首刺入鳳凰腹部,刀刃觸到玉佩瞬間迸發出青焰。
鳳凰發出凄厲慘叫,女子三道虛影同時開始消散。
她突然抓住我手腕,將玉佩按在我掌心:"帶著它去終南山,那里有……"話未說完,整座繡樓遺址突然塌陷,無數血色蓮花從地底涌出。
老丐的幡旗被蓮花卷走,他左腿符咒開始逆行,黑色火焰反噬自身。
鳳凰趁機掙脫束縛,雙爪抓住我和老丐沖天而起。
我望著下方逐漸縮小的青石鎮,只見鎮中百姓皆仰頭望天,他們眼中倒映的不是鳳凰,而是漫天星斗。
鳳凰在終南山巔停下,化作萬千金羽消散。
我抱著昏迷的老丐落在懸崖邊,掌心玉佩突然發燙。
低頭看去,玉佩背面浮現出幅星圖,其中三顆主星正對應著青石鎮、亂葬崗和此刻所在的位置。
老丐突然咳嗽著醒來,他骷髏半張臉上竟開始生長血肉。
"三鳳銜珠局……還差最后一步……"他掙扎著指向北方天際,那里有顆暗淡的星辰正在閃爍。
我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見云層中隱約可見座宮殿輪廓,宮門上懸掛的匾額寫著"紫微"二字。
我們沿著終南山古道北上,每夜都能看到星圖變化。
老丐的血肉逐漸恢復,但每到子時就會變成骷髏模樣。
他總說這是當年被神算子種下的因果,只有找到紫微宮才能解開。
途中我們遇到各種詭異之事:會說話的銅人、吃人的石碑、還有從地底鉆出的前朝軍隊。
第三夜,我們在破廟避雨時,廟中神像突然活了過來。
那泥塑金剛手持降魔杵,杵頭竟嵌著顆人眼。
老丐突然暴起,打狗棒化作青龍纏住金剛脖頸。
我趁機將桃木匕首刺入神像心口,刀刃觸到核心時迸發出青焰,將整個神像燒成灰燼。
灰燼中飄出個虛影,正是當年給王寡婦算卦的神算子。
他此刻面容慈祥,手中卻握著把滴血的匕首:"你們不該來……三鳳銜珠局本是逆天而行……"話未說完,老丐的打狗棒突然貫穿他胸膛。
虛影化作無數符咒,在廟中墻上拼出幅星圖,正是通往紫微宮的路線。
我們沿著星圖指引,在第七日黎明時來到片冰原。
冰面上矗立著九根青銅柱,每根柱子上都刻著不同生辰八字。
老丐突然跪地痛哭,他左腿符咒此刻完全顯現,竟是當年被神算子從他身上剝下的命格。
"原來如此……"我望著冰原中央的祭壇,"你才是真正的王寡婦夫君!
老丐抬頭大笑,笑聲中帶著哭腔:"當年我身負天煞孤星命格,神算子為奪我家傳玉佩,將我命格與繡樓風水相連。
王氏為救我,以命為局重鑄星軌……"
祭壇突然震動,冰面裂開露出座水晶宮殿。
宮殿中懸浮著三具棺槨,中間那具棺蓋上刻著"紫微帝君"四字。
老丐突然化作流光沖向棺槨,他左腿符咒化作鎖鏈纏住棺蓋。
我握著玉佩沖上前,只見棺中躺著個青年,眉間朱砂痣與王寡婦一模一樣。
青年突然睜眼,眼中星河流轉。
他抬手間,冰原上的青銅柱同時亮起,將老丐的魂魄吸入中間棺槨。
我這才明白,三鳳銜珠局最后一步,竟是要用當年被神算子害死之人的魂魄,重鑄紫微帝君的命格。
"小友,該你了。
青年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我望著掌心玉佩,突然想起王寡婦最后的話。
將玉佩按在棺槨上時,玉佩化作萬千金線鉆入我體內。
冰原開始崩塌,九根青銅柱化作九條金龍,托著水晶宮沖向北斗七星。
在云層穿梭時,我看到下方大地上無數光點匯聚。
那是二十年來被神算子斷言"早夭"之人的魂魄,此刻皆化作星辰歸位。
老丐的魂魄在中間棺槨中微笑,他左腿符咒已化作鳳凰圖騰。
青年突然握住我的手,我們體內金線相連,在星空中結成巨大法陣。
法陣亮起時,北斗七星中最暗的那顆突然迸發出萬丈光芒。
我聽見無數魂魄在歡呼,看見青石鎮的方向升起道金虹,與紫微宮連成一線。
老丐的魂魄化作金鳳,馱著青年沖向那顆新生的星辰。
我留在法陣中央,看著體內金線逐漸與星空融合。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云層時,紫微宮化作流星墜向人間。
我落在終南山巔,手中玉佩已變成普通石頭。
山腳下傳來晨鐘,驚起群群白鶴。
我望著北方天際,那里有顆星辰特別明亮,星輝中隱約可見三道鳳凰虛影。
下山途中,我在破廟廢墟里找到半塊龜甲。
甲上裂紋組成幅星圖,指向東南方某處古墓。
將龜甲收入懷中時,廟外突然傳來馬蹄聲。
三個身著道袍的騎手勒馬停住,為首那人眉間有顆朱砂痣,手中羅盤指針正指向我懷中龜甲。
"施主可曾見過三鳳銜珠局?
道士的聲音與當年神算子一模一樣。
我握緊桃木匕首,看著他身后兩人漸漸顯出骷髏真容。
破廟殘墻上,二十年前王寡婦繡的百鳥朝鳳圖突然浮現,鳳凰眼中淌出血淚,將整個廟宇染作赤紅。
晨風卷起滿地落葉,我聽見地底傳來鎖鏈斷裂聲。
道士們腳下的影子開始扭曲,化作無數血手抓向他們腳踝。
我轉身走向終南山深處,懷中龜甲突然發燙,在掌心烙下個星圖印記。
山道上,有白衣女子在繡花,針腳過處,百鳥皆活。
我攥著那半塊龜甲往終南山深處走,山道兩旁的野草長得比人還高。
日頭毒辣辣地曬著,后背的汗把粗布衣裳都浸透了。
突然聽見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回頭一瞧,竟是三條花蛇纏在枯樹上,蛇頭齊齊對著我吐信子。
“去去去!”我抄起根樹枝就抽,三條蛇卻像著了魔似的,非但不跑,反而蛇身擺出北斗七星陣型。
我愣神的工夫,懷中龜甲突然發燙,燙得我差點把它扔出去。
低頭一看,龜甲裂紋里滲出暗紅液體,順著山道石縫往東南方向流。
跟著血跡走,天擦黑時到了處斷崖。
崖底霧氣騰騰,隱約能聽見鎖鏈拖地的聲響。
我正要往下瞅,后脖頸子突然一涼,回頭看見個穿灰布衫的老頭,手里攥著半截草繩,繩頭拴著個銅鈴鐺。
我盯著他腰間別著的洛陽鏟,鏟頭還沾著新鮮紅土:“您老不是也惦記著底下東西么?”老頭臉色一變,草繩突然纏上我手腕。
我正要掙脫,崖底突然傳來“咔嗒”一聲,像是古墓機關啟動的動靜。
老頭二話不說拽著我往下跳,霧氣里伸手不見五指。
下墜過程中我聽見“咯吱咯吱”的響動,像是老舊的木輪在轉動。
落地時腳下一軟,竟踩在具骷髏身上,那骷髏手里還攥著半塊玉玨,跟我懷里的龜甲紋路正好對上。
“好家伙,這是春秋的墓。”老頭舉著火折子四處照,墻上壁畫卻讓我頭皮發麻——畫里三個戴鳳冠的女子正在繡花,針腳過處飛出活鳥,跟我在破廟見過的景象一模一樣。
壁畫角落還刻著行小字:“三鳳銜珠,帝星歸位?!?/p>
正要細看,頭頂突然掉下塊青磚。
抬頭望去,墓頂不知何時裂開道縫,月光像把銀刀斜插進來。
老頭突然撲向壁畫,用洛陽鏟刮下層金粉:“這可是真家伙,夠老子吃三年……”話沒說完,墓室四角銅燈同時亮起,火苗竟是幽藍色。
我摸到腰間桃木匕首,發現刀刃不知何時變成了血紅色。
突然聽見身后傳來織機聲,轉頭看見三個古裝女子正在繡花,她們腳邊堆著無數白骨,每具白骨天靈蓋上都插著根銀針。
中間那女子突然抬頭,眉間朱砂痣跟王寡婦如出一轍。
“二十年了,終于等到命星歸位?!彼f話時,手中金線突然纏上我脖子。
老頭突然暴起,洛陽鏟劈向女子后頸,鏟頭卻在離她三寸處被無形屏障擋住。
女子輕笑一聲,金線帶著我飄向墓室深處,老頭被銅燈火焰追著滿墓室跑。
穿過條甬道,眼前出現座九層玉臺。
每層玉臺上都擺著具水晶棺,最頂層那具棺蓋半開,里面躺著個穿龍袍的男尸,胸口插著把青銅劍。
我懷中龜甲突然飛出,嵌在男尸心口位置,墓室開始劇烈震動。
“快拔劍!”女子金線勒緊我手腕,“三鳳銜珠局要成了!”我咬著牙去夠青銅劍,劍身卻像長在男尸身上似的。
突然聽見“咔嗒”一聲,劍柄上的北斗七星圖案開始旋轉,男尸手指突然動了動。
老頭不知何時摸到身后,舉著洛陽鏟就要砸棺材:“管他娘的什么局,老子先撈寶貝……”話沒說完,從玉臺底下伸出無數白骨手臂,將他拽進地縫。
我趁機握住劍柄,剛要用力,劍身突然迸發出青光,將我震飛出去。
女子金線纏住我腰,將我甩回玉臺前。
這時我才看清,她身后還站著兩個虛影——一個素衣銀簪,一個金鳳銜珠,正是當年王寡婦的三道魂魄。
三道影子同時伸手點在我眉心,無數記憶涌入腦海:原來我祖上就是摸金校尉,當年參與過王寡婦的布局。
“時辰到了?!迸油蝗换魅f千金羽,鉆進男尸口中。
男尸眼睛猛地睜開,瞳孔里流轉著星河。
他抬手間,九層玉臺開始旋轉,水晶棺蓋紛紛飛起,露出里面穿著各朝服飾的尸體。
每具尸體胸口都嵌著塊龜甲,跟我懷中那塊紋路相連。
我正要問這是咋回事,地面突然塌陷。
下墜過程中我死死攥著青銅劍,劍柄北斗七星圖案突然亮起,在半空中結成個光網,將我們穩穩托住。
光網下方是片血海,海面上漂浮著無數銅鏡,每面鏡子里都映著不同朝代的戰場。
男尸突然開口,聲音卻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三鳳銜珠局,本為鎮壓九幽陰氣。
當年神算子逆天改命,害得三魂七魄散落千年。
如今命星歸位,該是重鑄天軌之時?!闭f話間,他胸口龜甲發出強光,將血海映得通紅。
我懷中龜甲突然飛出,與另外八塊合為一體。
九塊龜甲在空中拼成幅星圖,指向血海中央的漩渦。
男尸化作金光沖向漩渦,金羽女子緊隨其后。
我握著青銅劍追上去,劍身青光與星圖產生共鳴,在血海上劈開條道路。
漩渦深處有座青銅宮殿,宮門上刻著三鳳銜珠圖。
推開門時,里面站著個穿道袍的老者,正是當年給王寡婦算卦的神算子。
他此刻須發皆白,手中卻握著把滴血的匕首,腳下躺著具尸體——竟是二十年前那個富商。
“你們終究還是來了?!鄙袼阕油蝗淮笮?,道袍無風自動,“三鳳銜珠局本就是為今日準備的祭品!”說罷將匕首刺向自己心口,鮮血噴在宮墻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咒。
整座宮殿開始震動,無數鎖鏈從地底鉆出,纏向男尸和金羽女子。
我握著青銅劍沖上去,劍身青光與鎖鏈相撞,迸發出火星。
神算子突然轉頭看我,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你竟是……天煞孤星?”話未說完,男尸突然掙脫鎖鏈,手中凝聚出星河光球,轟向神算子胸口。
神算子身體開始崩解,化作無數黑霧。
黑霧中浮現出二十年來被他害死之人的面孔,他們張牙舞爪地撲向男尸。
金羽女子突然化作鳳凰真身,雙翅展開時掃出颶風,將黑霧吹向青銅宮殿頂端的星圖。
星圖吸收黑霧后開始旋轉,宮殿地面裂開道縫隙,露出下方巨大的齒輪裝置。
我這才明白,整個終南山都是座精密的機關城,三鳳銜珠局不過是啟動它的鑰匙。
男尸將九塊龜甲嵌入齒輪,整個地下空間突然亮如白晝。
齒輪轉動聲中,血海開始倒流,銅鏡里的戰場畫面逐漸消失。
神算子殘留的意識在黑霧中尖叫:“不可能!
我籌謀二十年,怎會……”話未說完,被鳳凰真火吞噬殆盡。
男尸轉身看向我,眼中星河漸漸平息:“后生仔,該你做選擇了。”
他指著宮殿中央的祭壇,上面擺著三樣東西:顆泛著青光的珠子,塊刻著星圖的玉佩,還有把我柄刻著鳳凰的匕首?!叭P銜珠局已成,但需有人鎮守此處?!蹦惺f話時,身體開始透明,“選珠子可保你長生,選玉佩能得通天本領,選匕首則要永世守在此地?!?/p>
我望著祭壇沉默片刻,突然聽見頭頂傳來熟悉的織機聲。
抬頭望去,宮殿穹頂變成透明,能看到夜空中三顆星辰特別明亮,星輝中隱約可見金羽女子在繡花。
她沖我微微一笑,手中金線垂落,在祭壇上繡出朵并蒂蓮。
“我選匕首。”我伸手握住鳳凰匕首的瞬間,祭壇開始下沉。
男尸化作金光鉆進我眉心,無數符咒在我皮膚下游走。
宮殿齒輪聲漸漸停歇,血海變成清澈的湖水,銅鏡化作萬千螢火蟲,在地下空間里飛舞。
當我再次睜眼時,正躺在終南山腳的草堆里。
手中匕首已變成普通木雕,但眉心卻多了顆朱砂痣。
起身時發現懷中有塊玉佩,正是祭壇上那塊星圖玉佩。
遠處傳來晨鐘,驚起群群白鶴,我望著北方天際,那里有顆星辰正在緩緩移動。
下山途中,我在破廟廢墟里遇見個瘋道士。
他正對著半幅殘繡圖磕頭,嘴里念叨著“三鳳歸位”。
我悄悄繞到他身后,發現繡圖上新添了只鳳凰,針腳過處,竟隱約傳來織機聲。
回到青石鎮時,正趕上王寡婦的繡樓遺址重修。
工匠們從地基里挖出個鎏金匣子,匣中玉佩與我懷中那塊紋路相連。
當夜我夢見金羽女子,她正在星空中繡著幅巨大的星圖,每繡完一針,人間就亮起顆星辰。
“后生仔,該換針了?!彼蝗惶ь^沖我笑,將根銀針拋向人間。
我伸手接住,針頭化作鳳凰匕首,在掌心烙下個星圖印記。
醒來時發現枕邊多了縷金線,在晨光中泛著奇異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