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風水史:風水宗師楊筠松親傳弟子還有誰?
一代風水宗師楊筠松的弟子除了曾文辿、賴布衣還有廖金精,還有一位就是楊公的主要傳人和堪輿理論實踐的主要記錄者之一就是:劉江東
劉江東,字淵則,又名七碗、添碗、晚年號劉白頭。江西省于都上老(古名上牢,今于都縣葛坳鄉)人,生于大唐中和四年。(公元884年)。 其時楊筠松因黃巢破京城,避難江南,應江西虔州(今江西省贛州市)節度使盧光稠之請為盧光稠葬母,任盧光稠參軍的劉江東崇慕楊公堪輿神術,遂與同鄉曾文辿拜楊筠松為師,從游其門。
關于劉江東其人有很多秘密,至少有兩個為我所感興趣,一個秘密小些,涉及到劉江東的身份問題;另外一個秘密則有點煞有介事了,主要它讓很多專家都有點困惑,于是專門組織一群“考察團”要千方百計去搞清這個謎團。
蓮花寺之謎
在粵東梅縣畬江鎮徑心村有座山,叫作蓮花山。
山里有座廟,當然叫作蓮花寺。
而這個蓮花山與山上的蓮花寺,就與劉江東的關系非常密切,因為據說劉江東作為一代大德,就是在這座寺廟里羽化或者圓寂的——因為這個特會看風水的劉江東先生,在當地客家老百姓的心里,不但是一代道門風水大師楊筠松的座下高弟,而且,還是佛教的虔誠信徒,所以呢——圓寂,或者羽化。
話說明朝成化年間劉江東——等等,不是唐朝的楊筠松嗎,那么他的弟子怎么會是明朝的成化年間,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當然有,但讓我們先接著這個“明朝成化年間”路子往下說。

話說明朝成化年間,有一天劉江東與明憲宗皇帝夜飲,皇帝知道這小子是風水高手,于是順口一問: 當今天下,還有天子福地否?
劉江東醉答:鵝叫十八灘,灘灘都有天子地。
到處都有天子地,豈不是到處都有出天子的可能,這憲宗皇帝一聽就滿臉不高興。
劉江東半夜酒一醒,自知失言,也許這隨口一個不謹慎的回答就觸犯了皇帝老兒的忌諱了,為免大禍臨頭劉江東深夜收拾包袱就離開北京一路南下。
打住——這個橋段我們似乎有點似曾相識,因為當初“劉江東”的老師楊筠松楊公作客江西虔州時,虔州節度使盧光稠也是這樣問他的:
天子地在哪里?楊筠松的回答是:一席十八面,面面出天子。
楊筠松回答錯誤的結果是被盧光稠這個所謂的盧王下毒,而他最小的弟子“劉江東”回答錯誤的結果是連夜奔逃——怎么可能發生師徒二人回答別人問題時兩次同樣橋段的錯誤?
很明顯,這里是一個模仿的段子。
出現或重復這個段子的理由是,“老百姓”才不管你什么明朝唐朝,反正我們這里出了一個劉江東,好比那里出了一個見人就送一萬塊錢好泡上奶茶的劉強東。
而且,我們這里出的這個“劉江東”,不管怎么樣,就是楊公楊筠松或楊救貧的小弟子,秉承他濟世為民而不求回報的雷鋒精神,從而即使以和尚的身份圓寂,或道士的身份羽化,也照樣活鮮鮮地活在我們這些人民的心中。
但是不愿“關公戰秦瓊”對歷史很有分辨力的某些有文化的老百姓認為,這個劉江東其實是劉伯溫的后代,他所學的風水術都是傳承于劉伯溫。
這個明朝的劉江東南逃之后,來到了程鄉縣上半圖嵩山“大缽里”(今梅縣區白渡鎮石子嶺桃柳村),在一個曾姓家中隱姓埋名做長工,在這里他開始表現他壓抑不住的風水天才,為曾家扦點了一個墓地,這墓地還有一個名目,喚作“餓豬暴兜”。
于是這曾家啊,后來——后來就大發了,后裔中出現了大批的進士舉人還有富商。
然后終于有一天這“長工”忍不住對曾家人和盤托出:
我原是明朝皇帝的國師“劉江東”,因酒后失言才南逃到這客家地區.........
這“劉江東”后來啊,就到了我前面說過的畬江徑心村蓮花山,剃度出家然后修行得道,由于名聲遠揚,閩贛粵東各地的信徒善信都慕名而來,捐錢的捐錢,捐土地的捐土地,比如一個廖姓大戶,遷居興寧下堡后,就捐出山林和田地作為蓮花寺的廟產。
于是這蓮花寺到了明末清初,就富得流油了,在多地建有糧倉多所,民間譽為“萬戶寺”,這個蓮花寺還成為“香花派”僧人的聚集地,鼎盛期曾經擁有上百武僧——簡直就是今天釋大師的少林。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位明朝的風水國師“劉江東”。
但有些一根筋的人也認為,這個劉江東其實與楊筠松座下的那個劉江東,就是一個人。
這個開山師祖“劉江東”的傳奇故事,幾百年來在閩贛粵三省客家地區流傳不衰,于是不少感興趣的專家學者嚴重不服啊,于是這十多年來不少如中山大學、贛南師院還有嘉應學院這樣的“大專院校”的專家學者都自發組織考察團要到這蓮花寺來看看——于是這仔細一看,比如2012年江西贛南師范學院的歷史系教授羅勇那一次的那一看,就看出了問題。
他們的考察主要針對一個關鍵點:蓮花寺的歷史和開山始祖,到底是不是那個楊筠松的小徒弟贛南人劉江東?
他們考察后的回答是:非也非也。
他們回答所根據的論據主要源自對寺廟歷史文物的年代判定,這是考古學的一大常識,比如論據論
論據一:明代仿哥釉獅耳簋式香爐;
論據二:是個青花燭臺,還是明代的;
論據三呢,是釋迦如來鐵鑄像,還是明代的。
最后的答案作成了鐵案:這蓮花寺蓮花山的開山時間應為明朝成化年間。
此外,還是那個問題,這蓮花山的開山祖師真是那位唐末宋初贛南于都的劉江東嗎?
那個劉江東晚年自號劉白頭,年輕時字淵則,又名七碗、漆碗。
他生于公元884年,卒于公元972年,是江西省于都縣葛坳上老村人,他啊,乃是一代風水大師楊筠松的嫡傳弟子。
既然從器物上已經判定為明代,那么這個劉江東就不可能是那個劉江東,但是專家都是很謹慎的,要斷案就必須從各個角度全方位多層次的去衡斷,于是他們想到了去考察一下當初蓮花山開山祖師的那塊墓地。
于是“客家文史研究會”的學者又多次到赤嶺村葉屋背蓮花山開山師祖的墓地考察,他們采用“造影法”,仔細辨認粗麻石墓碑上的文字,有幾個特別跳入了他們的眼簾:開創蓮花山圓寂師¨¨勝州省公靈塔
其他很清楚,明顯是后人也就是這開山祖師的某位弟子為“劉江東”立的碑文,不過這個“勝州省公”四個字到底指的什么?
專家認為,這個墓主應該姓“省”,名勝州,于是開始查考這個“省”姓。
他們在《百家姓》里沒有查到,《千家姓》里也沒有。這個姓看來很冷僻。
專家們沒有放棄,秉著學者或儒者一事不知為儒者之恥的專業精神而鍥而不舍,終于讓他們在《左傳.昭公二十二年》找到一個春秋時期的宋國人,他的名字嘛,就叫作:省臧。
這是古代,那么現代還有姓省的人嗎?
有,終于,這些專家在2013年5月17日河南省《周口晚報》里查到記者馬治衛的一篇文章:
《胡吉有2000多口省姓人》。好,這個省姓的問題算是解決,那么,“勝州”呢,會不會這是一個地域建制呢,也就是說,純屬地名?
專家們終于查出中國歷史上確有“勝州”的建制,隋文帝開皇二十年就置了“勝州”,三百年后的916年的宋朝,遼兵攻入勝州,挾迫城內百姓遷居,而勝州遂廢。
也就是說,早在明朝永樂年間活躍的“劉江東”出生的五百多年前已經廢置,那么,這個墓碑上的“勝州”大概率應為人名,不然,這個墓碑上的“勝州省公”四個字就將無法解釋。
現在可以基本總結這個許多專家結合種種情況,運用種種方案,然后用“大數據方法綜合分析”出的初步認定了:開創粵東蓮花寺的師祖其實名叫“省勝州”,而“劉江東”,只不過是他偽托了540多年前唐末宋初的劉江東大師的名號行世而已。
專家們根據《永定縣城課》的時間節點,去大致推測“省勝州”的歷史足跡:
“省勝州”約于明永樂年間(約1420)在某地姓省人家出生。崇信佛道,酷愛堪輿之術。來到粵東梅州客家地區。探知程鄉白渡富戶曾家欲安奉祖宗,假作長工入戶,用計羞戲了‘半桶水’的風水先生,成為曾家信任的文人。
“省勝州”套用五代時期,劉江東的師父楊筠松無意間向虔州盧王泄露天機的故事,以此來烘托自己的身世。他屢以做長工之名進入大戶人家,在適當的時候向東家談一些當地的風水格局,得到東家尊重后,從而成名。
或許他真的曾開罪過權貴,因姓氏特殊,不敢使用原姓名,故托借“劉江東”的名號行世。
明代傳奇人物“劉江東”最后30多年是在梅州度過,圓寂于蓮花山。(以上所引見2018年3月的《梅州日報——明代傳奇人物劉江東的500年未解之謎》——但“文章組織”卻是小可的自出心裁,希讀者諸君留意,物理學家兼《思想錄》作者帕斯卡先生所謂:不要說我沒有說過什么新東西,那么舊材料我已經重新組織過了——此之謂也)
所以,這個所謂明代成化年間的國師“劉江東”,根本不是五代時期的那個楊筠松的高弟劉江東,并且,他也不姓劉而姓省,主要他的風水之術甚高,而又依托民間傳說已久的劉江東之名,而劉江東又是更加鼎鼎大名的楊筠松楊公的嫡傳弟子,于是,好比張愛玲的“傳奇”與張愛玲的“流言”,于是就:傳奇與流言了。
滿天飛的傳奇故事,就基本揭開了謎底。
那么,我們不免要問,歷史上真實的劉江東,又是一個什么樣人,另外,你說的大謎算是搞定了,那么,小秘密呢?
真實的劉江東或劉江東的“小秘密”
真實的劉江東還有他的師兄曾文辿,也就是我前所謂“大師首座”,才是楊筠松楊公最大概率的親傳弟子,像廖金精就有點玄,而賴布衣則更是幾無可能。
之所以把這四位包括胡矮仙一流統統稱為楊派弟子,那是因為或私淑或親傳,他們這幾位形法派的專家都是從楊筠松這個大家的派系里出來的,所以,無論你說贛南四大家(楊、曾、廖、賴)還是形法四大家(楊曾廖賴),或者你說楊派風水,都少不了這幾個人的名字,而劉江東與曾文辿,就有很大的可能真正是楊筠松的親傳弟子。
但若非風水專業或風水專家,未必知道史上楊公那里有劉江東這一號,閩贛粵地區除外,因為在他們那,什么賴布衣廖金精包括劉江東,太有名了,世世代代口口相傳,等于我們四川這邊的李太白或蘇東坡,隨隨便便,就是一個天子呼來不上船或一肚子不合時宜的種種傳奇故事——但在此之外,非專業而又不對口的人士,知道這些人好比我這篇“劉江東”的人,恐怕就很少了。
但是,劉江東真正也算一個奇人,一個很有點人格魅力的人,否則,省勝州為什么楊公的幾個弟子中,偏偏就喜歡冒充或委托他呢。
而關于劉江東身份的那個小秘密,其實就是:
這位同學到底是盧王也就是贛南節度使盧光稠的參軍或參政,還是他爺爺才是盧王的參政或參軍,當初楊筠松為避黃巢之亂跑到江西,與他爺爺一見如故,于是他爺爺讓自己的孫子那時才十多歲的劉江東立馬拜楊公為師,從此,劉江東就成為楊筠松所親收的弟子中年紀最小的一位。
另外一個版本,是楊筠松到了江西之后受到盧光稠的接待,席間與盧王的參軍或參政劉江東一見投緣,于是劉江東就拜楊筠松為師云云。
兩個版本,哪個才是“真正的歷史”?
主流也就是我個人的意見,就是劉江東才是盧光稠的參軍,道理很簡單,風水之術不是說傳授就能傳授的,他需要一定的天賦還有機緣。
我是盧光稠參軍,你楊筠松既然來了就必須要賣我一個面子,我是不行了年紀大了學不了了,但我孫子可以啊,于是我讓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收我孫兒為徒弟——行不行?
不行——我總覺得這個版本未免太迂回了,而且我說了,風水之術的傳授本來就講究個機緣,你劉江東的爺爺即使參軍,邂逅了我讓我傳授一二我還未必答應呢,何況還是你孫子?——真是,你妹的。
但是,如果你現任參軍,又一向知書達理而尊師重道,席間觥籌交錯酒熏耳熱之際,我楊筠松心一熱乎特高興也許就答應了——酒醒之后,也就不好反悔。
但是這個版本也有一個問題,前面我們說過盧光稠最后因為嫉賢妒能外帶楊筠松的得罪,而在席間對楊筠松下了毒,而劉江東作為楊筠松的入室弟子,老師有難為何不予以相助呢?
那么,這樣一來又有兩種或三種可能:
一,楊筠松得罪盧光稠不是一點半點,得罪太深了,誰說都沒用,所以盡管作為盧光稠身邊的人也是恩師弟子,只能眼睜睜看著而愛莫能助——或者,他雖然是盧王參軍,也未必在利令智昏的盧王面前說上話呢?
二,第二種可能,就是他劉江東并非盧光稠的參軍,而是他爺爺是參軍,但情理上也有點說不過去,畢竟你的孫子是我的徒弟,而且是我看你的面子才收的,現在我有難你為何不予以相助?
三,最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楊筠松與盧王盧光稠的恩怨情仇是非過節,也是一種“民間傳說”,未必靠譜,因為據有的資料講這盧光稠也沒有某些地方志渲染得那么糟糕,甚至還有天下大亂保境安民的功勛,搞不好還是一個“地方賢達”或“有為官員”或“勵志諸侯”——要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呢。
盡管有種種可能,而這種可能也是楊筠松及其徒弟大都在正史無傳,我們這些后來人只能通過很多地方志與祖傳家譜來予以推敲,推索與推究,還好他們的許多“實戰成果”很多,至今被江西、安徽乃至閩粵沿海一帶廣大的受惠群眾所傳頌,或傳誦,這就多少補充了正史材料的不足,但有一點是大致可以肯定的,就是這楊筠松最小的親傳弟子劉江東的年紀小他師父很多——但是不是差到五十歲那么多,還是需要探究,因為有的人說楊筠松差不多六十歲了才收下劉江東這個徒弟,而這個徒弟呢,只有十多歲左右。
有些前后矛盾的風水史家或“講故事的人”也不推敲一下,如果劉江東真的那么年輕,以他十多歲的年紀閱歷,那么又怎么會成為盧光稠的參軍,所以,如果我傾向于劉江東當時正是盧光稠的參軍,那最少也應該在二十歲之后的事情,才比較符合一般的情理,畢竟誰也沒說他劉江東先生好比秦朝的甘羅,十二歲就佩了相印,是不是?
不過這劉江東雖然年紀不大,至少沒有他的師兄曾文辿大,但是水平與境界也很高。
他的水平既有理論的表現也有實戰的遺跡——至今猶存的遺跡,這一點,是其他風水流派不能與楊派風水比擬的最大一個特點:
我們不是靠嘴巴吹哥幾個——我們哥幾個都是有“業績”留下來滴.........
比如劉江東除了大家都知道的什么《三寶經》,還有有一本書喚作《立錐賦》,這本書顧名思義,就是一種點對點的精確講究,你想嘛,要在大地上立根錐子,那就將是很小的一個點,所以有個我心目中寫風水“大而化之”史的“專家”就這樣評論他那本《立錐賦》:

所以說風水里面并不是說穴點往前挪幾米,往后挪幾十公分無所謂。如果你還差那么一點,特別是點穴的時候,是完全無效的。
所以,風水正如這本書的名字叫“立錐”........
劉江東的“境界”表現在:我劉江東搞風水絕不藏著掖著,只要你尊師重道,只要你確有根器,我劉江東就愿意將我的一生的絕學猶如洪七公對待郭靖黃蓉那樣對待,而絕不搞比如說誰呢——哦,比如說搞“鐵鎖橫江”戚長發那一套........
所以說,很多講述劉江東的那些人都認為:
如果沒有劉江東,那么楊公風水要不完了——要不正在玩完的路上。
因為:江西風水派的廖家與曾家,據說一直都是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甚至有人說這就是風水界不公開或半公開的秘密。
而劉江東不管這么多,首次打破這個藏著掖著的陋習而非常開明,有人說他不管你姓什么,也不管是男是女也不問你仙鄉何處,只要你有這個資質而且思想品德課上得好,他劉江東就愿意像洪七公對待黃蓉還有郭靖一樣:你們倆過來,聽我口訣,看我演示“打狗棒法”與“降龍十八掌”........
劉江東的境界我們已經領略了,風水界對他評價一向很高,認為如果沒有劉江東,楊派風水能夠發展到今天這樣在廣東福建還有江西本地蓬蓬勃勃,是不可想象的,但是,他的業績還有哪些流傳下來呢?
業績多了,據說在劉江東的故鄉,也就是江西省于都縣葛坳鄉那一帶,至今還保留著劉江東的一些作品,比如很多人都參觀過除了我沒去的那個他幫他女婿譚某所選的地與墳墓,位置在劉江東的故鄉江西于都葛坳鄉,名字喚作:澄江村。

三,澄江村
在廣東豐順也就是潮汕一帶,那邊據說至今還保留劉江東所勘定的陰宅與陽宅,至今那些家族都非常的興旺發達,所以還是上面那位風水史家曾經這樣贊譽:劉江東,一個標準的實戰派兼理論家。
他幫女婿譚某所選的地址,就是今天江西風水名村:澄江村。
李白仰慕的小謝謝眺不有句:余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
那個譚某有人說就是譚文謨,劉江東是他岳丈,這個澄江村的地說起來就是劉江東否定他女婿先前所選地后的一個精選,說起來這里又是一系列版本稍有出入的故事,據當地人對敘述者李魁斗先生講:
原來啊,這劉江東的女婿譚文謨的老爸譚文播,本來也在唐僖宗時任過朝廷的金紫光祿大夫,所以,很可能那時就認識同朝為官的楊筠松,而楊筠松又是通過“廖鑾”這個很可能與金精山人廖金精沾親曾任過武昌太守的同僚,而彼此投緣于是在那個亂世受到了廖鑾的邀請,聯袂到了廖家故鄉也就是風景秀麗的贛南。
而且,有趣的是,那盧王盧光稠與譚文播是表親,通過廖家的關系認識了因黃巢之亂到江西避居的楊筠松,于是讓他為自己過世的父母選地而葬。
唐僖宗咸通十五年(874年),盧光稠父親盧卓死亡,盧光稠便前往廖鑾家禮聘楊筠松為其父親卜葬于八都球田崗之坳塘,又名長嶺里的旗形山的旗尾穴內墓坐酉向卯,葬后數月盧光稠因受旗形之火山感應快速之力量,即升節度使加平章統行事之爵位。事過六年后的唐廣明元年(880年)時,盧光稠母親曾氏死亡,盧光稠又禮聘楊筠松前往卜葬于寧都縣洛口鎮麻田村龍馬形的鉗穴內,墓坐辛向乙,此墓更使盧光稠子孫發官貴十數代而不墮。盧光稠本人從此更加聲勢日旺,不但擁兵數萬且威鎮贛州主政長達二十六年之久?!ɡ羁贰秳⒔瓥|布局江西風水名村》)
據李魁斗的看法,這盧光稠還是個“好官”,屬于那種天下大亂不得已擁兵自保鄉里的那種,這種人在中國有時戰亂頻仍的歷史上很多,如王莽篡漢時天下群雄并起,其中大部分就是世家大族像盧光稠一樣為了自保而不得已起兵,不過是為了保境安民。
所以,從李魁斗先生的這個版本里,我們可以看出歷史有時的復雜與曖昧,同樣一個人一件事,或幾個人幾件事,在不同的記敘里有時會呈現出稍有歧異甚至完全不一樣的外貌,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楊筠松的風水水平的確不同凡響,已經到了俗語所謂“寅藏卯發”的高超地步。
在李魁斗聽譚文謨后人講述或描述或渲染的這個一長串“人文氣息濃厚”的歷史敘述里,盧光稠與廖家很熟,與譚家也有親,同時我前面講過大師首座曾文辿也是盧光稠這個盧王的表弟,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更好理解楊筠松的這幾個弟子之所以后來成為江西贛南風水大族的一大原因了。
這個原因就是,楊筠松的幾位弟子如曾家,廖家,還有本文的主角劉江東先生,本身就是贛南地方世家大族外帶藤藤蔓蔓親連親。
在李魁斗聽譚文謨后人講述的這個版本里,劉江東之所以能夠跟著楊筠松學習風水,還是源于他女婿譚文謨的推引,這樣一來,劉江東這個楊筠松最年輕弟子的說法就要重新審視了——甚或根本推翻。
但中國人有個特色,凡是口述家譜或撰寫家譜文本,多多少少,人情之常,總有一些不好查證的溢美之詞,所以在沒有更多的證據去坐實去弄成鐵案時,我們這些后來人而非當事人最好還是姑妄聽之吧,權當多一個參考。
但李魁斗聽譚家后人講述的這些“澄江村”的故事越來越有趣,譚文謨開始選的地被岳丈劉江東否定,然后選定了澄江村,到了他的九世孫譚文景:
譚文景為譚文謨第九世孫,原出生于寧都斫柴崗,于宋代時官任都指揮使出鎮于漢陽,于宋仁宗時辭官還歸故里,譚文景因亦習得先祖譚文謨延傳下來的堪輿秘旨精華,故當回祖居地澄江堪查后發現澄江確是一塊非常難得的風水寶地,便回遷澄江祖地開基發展而成為今澄江之始祖?!ㄍ希?/p>
這個村四面環山,都是盆地,猶如四川盆地中的成都平原,不過就是小很多,看李魁斗先生敘述的“言外”,幾乎成為他們江西人陶淵明《桃花源記》的一大“原型”,如果你是外地人沒有當地人引路,你根本不會找到進村的入口。
“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于是,據譚家人講,由于這個村非常富裕,而且不但重視風水堪輿也重視文教,一段時間還聘請過文天祥的父親在村里任教,于是年輕的文天祥也曾經在這個澄江村里呆過幾年:
兒時的文天祥也曾跟隨父親在澄江村生活了數年,而成為譚氏族裔的玩伴,出名后的文天祥在宋淳祐年間,于澄江村筑城圍村時還受邀為譚氏族人在三個城門題詞,并于宋淳祐三年為譚氏族譜撰寫序文。后來啊后來,還逗引來一代神人劉伯溫劉基:

直至傳至第十八代裔孫譚舉寬時已近元朝末年,譚舉寬雖學得一身天象堪輿及卜筮之精華,但礙于世局不穩致并未外出發展而隱于澄江潛修。平日除隅于受鄉人之邀而外出為人卜葬外,馀時皆留于澄江過著詩書寫作平靜的日子。
直至譚舉寬年老時適有其表姪婿劉基前來求教,此時的譚舉寬正因其子并未繼其志而學習堪輿術,而孫輩又年紀尚幼正恐于此術失傳之際,適有劉基前來求教,譚舉寬心想,劉基雖為外人但亦為其表姪的女婿,雖為姻親的晚輩,但也可論為親人。又見劉基之長相骨架貴氣甚重,且見劉基之個性頗為隱重談吐也頗有內涵,于是譚舉寬自度如今而將祖傳之堪輿功夫傳予劉基相信祖靈必能諒查才對的,便收劉基為徒并將其先祖所留之堪輿正宗之觀龍查脈及點穴之法盡授予劉基........(同上)
真是風水寶地要人文薈萃啊,不知是耶非耶,孰真孰假,讓我們用李魁斗最后的記敘,來結束這篇劉江東選定的風水寶地澄江村,以及澄江村從五代楊筠松時期到他的徒子徒孫——到今天發生的一系列在我看來非常神奇有趣的故事吧:
澄江村至今繁衍人丁十數萬之眾散居國內外,歷代裔孫官貴無數,營商致富亦不在少數。當筆者李魁斗前往澄江村探訪時發現,澄江村之地點偏僻遠離塵囂,深藏于層層之萬巒山景深處,村境可說地理天成,不但來龍龍勢活躍地屬真龍正結(見圖),開帳后的龍穴亦結成陽宅之平陽局,地勢坐西朝東堂局寬闊明朗,砂護案朝齊備且明堂四周山勢自然形成有似城廊般四圍緊密,水勢由左流入過明堂后向右九曲而去,天門有開且地戶不見出口,江水澄澈而流勢緩慢。放眼四望山體完整不但少有崩破現象且草木青翠滋潤,后龍土質不但滋潤且細致不粗燥不乾枯,風藏氣聚且氣候四季如春,可說是風水名村之必備最佳條件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