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宅陽宅相沖,道家化解四妙招,最后一招需借助自然之力!
南宋嘉定三年六月,浙西青溪鎮被連綿梅雨裹了整月。鎮東柳家大宅的朱漆大門,近來總透著股說不出的陰冷 —— 三公子柳明軒每晨醒來,枕邊總沾著淡褐色血漬;后院十二頭黃牛一夜暴斃,尸身蜷縮如弓,眼珠渾濁地盯著宅后荒坡;連護院老黃狗都不再守夜,只縮在正廳門檻下,喉嚨里滾著哀鳴,尾巴死死夾在腿間。
村民聚在老槐樹下嚼舌根,有人掰著指頭算:“自去年柳老爺把老夫人墳遷去荒坡,柳家就沒順過?!薄澳腔钠略缒晔莵y葬崗,哪能埋先人?” 這話傳了三日,終于飄去臨安城。城郊玄清觀里,一道月白身影背起青布行囊,腰間羅盤指針正簌簌顫動 —— 復姓東方,名清玄的道長,已感知到百里外那股攪亂陰陽的戾氣。

東方清玄的道袍袖口磨出了毛邊,卻漿洗得泛著柔光。他三十有二,左眉骨下藏著一道淺疤 —— 那是三年前在池州勘宅時,為護孩童被邪祟所傷。此刻他踏著青石板路往青溪鎮去,行囊里除了羅盤、符箓,還裹著塊桃木牌,牌上刻著 “玄真” 二字,是師父臨終前塞給他的。
“清玄,風水不是尋龍點穴的把戲,是替人調和天地之氣?!?師父玄真道人的聲音還在耳邊。那年他剛入龍虎山,見師父為貧戶勘宅分文不取,只收了半袋糙米,便問為何。師父指著院外竹叢:“竹生有節,人活有尺,玄學若沾了銅臭,就成了害人的刀子?!?/p>
辰時末,東方清玄到了青溪鎮口。石橋上候著個錦緞男子,面色蠟黃如秋葉,眼下青黑似潑了墨,正是柳家當家人柳承業?!皷|方道長!” 柳承業搶步上前,袖口沾著的藥渣簌簌掉落,“小兒昨夜又嘔了血,大夫說…… 說怕是熬不過下月了!”
東方清玄抬手按住他的腕脈,指腹觸到一片冰涼?!傲蠣斆}象虛浮,尺脈帶滯,是陰煞侵體之兆?!?他目光越過柳承業肩頭,望向鎮東方向,“你家宅上空有黑氣纏頂,與溪面青氣相沖,這是陰陽失衡的明證。先帶我去宅中,路上細說。”
柳承業忙引著他往鎮東走,腳步慌亂得踩濺起積水:“去年先母染疫去世,我找了個風水先生,說宅后荒坡是‘背山面水’的吉地,便匆匆遷了墳??勺阅且院?,家里就怪事不斷 —— 小兒總說夜里聽見女人哭,廚娘上月去后院摘菜,竟一頭栽進井里,幸而被家丁救了……”
東方清玄點頭,指尖叩了叩腰間羅盤:“青溪鎮三面環山,一面臨溪,本是‘藏風聚氣’的格局。但你家宅建在鎮東低洼處,宅后荒坡高出宅基丈余,形如‘陰壓陽’,再加上陰宅選在孤陰之地,煞氣自然往陽宅滲。” 說話間,兩人已到柳宅門口,那兩尊石獅子的眼珠,竟不知何時蒙了層灰黑色。

柳宅前院的青磚縫里,長著些泛黑的苔蘚,連墻角的石榴樹都落了葉 —— 六月本該是枝繁葉茂的時節。東方清玄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撮苔蘚,湊近鼻尖輕嗅,眉峰微蹙:“這苔蘚帶著尸腐氣,是陰煞滲地所致?!?/p>
柳承業臉色更白了:“前幾日家丁除苔蘚,竟從磚縫里挖出幾條死蜈蚣,通體發黑,像是被凍僵的?!?他引著東方清玄往正廳走,廊下掛著的紅燈籠,紙面上竟洇出些暗黑色紋路,細看像極了指印。
“道長您看!” 柳承業指著正廳匾額,“上月暴雨后,這‘耕讀傳家’的匾額就變了色,‘讀’字右邊的‘賣’,竟慢慢成了‘死’字的形狀!” 東方清玄抬頭望去,匾額上的黑漆果然斑駁,那變形的字在昏暗光線下,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
穿過正廳到后院,柳明軒的廂房就在西側。還未到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壓抑的咳嗽聲,間或夾著孩童的囈語:“別抓我…… 別抓……” 東方清玄推門時,一股寒氣撲面而來,窗紙明明關得嚴實,卻莫名晃了晃。
床上的柳明軒面色慘白如紙,嘴唇泛著青灰,雙手緊緊抓著錦被,指節泛白。東方清玄坐在床邊,指尖搭在他腕上 —— 脈象細弱如絲,卻藏著股陰寒之氣,在脈管里時隱時現?!肮芋w內陰煞已入脾胃,但還未侵及心脈?!?他收回手,“若再耽擱半月,怕是神仙難救?!?/p>
柳承業 “噗通” 一聲跪下,眼淚砸在青磚上:“道長救救小兒!我柳家就這一根獨苗!” 東方清玄扶起他,目光掃過窗欞 —— 窗臺上擺著盆蘭花,花瓣竟全朝內合攏,像是在躲避什么?!澳慵艺臍饪诓粚?,” 他沉聲道,“宅門朝正南,又無照壁擋氣,陽氣散得快,陰煞卻留得久。再加上宅后陰宅在坎位,坎屬水主陰,煞氣順著坡勢往下滲,正好沖進陽宅?!?/p>

午后雨停了,東方清玄帶著柳承業往宅后荒坡去?;钠律祥L滿半人高的野草,風一吹就發出 “沙沙” 聲,像是有人在低聲說話。離柳老夫人的墳還有丈余遠,東方清玄腰間的羅盤就劇烈顫動起來,指針瘋狂旋轉,竟找不到正南方向。
“這里不是藏風聚氣的吉地,是孤陰煞地?!?東方清玄蹲下身,撥開野草 —— 土里竟埋著些破碎的陶片,上面還沾著暗紅色痕跡。“這荒坡早年是亂葬崗,地下埋著不少無主尸骨,陰煞本就重。你把老夫人葬在這兒,等于把陰煞的源頭引到了家門口?!?/p>
柳承業驚得后退半步,腳下踢到塊石頭,竟是半塊殘破的墓碑,上面刻著 “王氏” 二字,字跡已模糊。“我…… 我找的那風水先生說,這里‘背靠青山,前望溪水’,是好地??!” 他聲音發顫,“那先生姓趙,是鄰鎮來的,說自己師從茅山派?!?/p>
東方清玄撿起那半塊墓碑,指尖觸到一片冰涼:“茅山派勘陰宅,講究‘龍真穴的’,絕不會選亂葬崗。你可知那趙先生現在何處?” 柳承業搖頭:“遷墳后他就走了,說去別處云游,再也沒見過?!?/p>
正說著,遠處傳來腳步聲。一個穿著粗布短打的老農扛著鋤頭走過,見了柳承業,臉色微變,匆匆想躲開。“張老丈!” 柳承業喊住他,“你可知這荒坡早年的事?” 老農停下腳步,眼神躲閃:“柳老爺,這坡子不干凈,早年鬧過鬼,你還是少來為好?!?/p>
東方清玄上前一步,拱手道:“老丈放心,我是臨安來的道長,特來化解此地煞氣。若您知曉什么,還請告知,也好讓柳家安寧,青溪鎮也少些隱患?!?老農猶豫片刻,嘆了口氣:“二十年前,這坡子埋過個姓王的商人,據說他是被人害死的,下葬時雙眼都沒閉。后來每到陰雨天,就有人聽見坡上有哭聲?!?/p>
柳承業身子一僵:“姓王的商人?難道是……” 他突然住了口,臉色復雜地看向東方清玄。東方清玄心中起疑,卻沒追問,只道:“先回宅中,明日開始化解之法。今日需先做件事 —— 在宅四周撒艾草灰,暫時擋一擋陰煞?!?/p>

次日天未亮,東方清玄就起身準備符箓。他從行囊里取出黃紙 —— 這是龍虎山特制的 “符紙”,用黃柏、朱砂浸泡過七七四十九天,能聚陽氣。狼毫筆是用黃鼠狼尾毛做的,筆尖沾著調好的朱砂,朱砂里還摻了些雄雞血,血色鮮紅如寶石。
“畫符講究‘心誠、手穩、氣定’?!?東方清玄一邊研磨朱砂,一邊對一旁觀摩的柳承業說,“符者,合也,需人與天地之氣相合。若心有雜念,畫出來的符就是廢紙?!?他提筆時,指尖微微泛著白光 —— 那是常年修習道家內功的緣故,尋常人根本看不見。
第一張畫的是 “鎮宅符”。東方清玄口中念念有詞:“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筆鋒在黃紙上游走,朱砂暈開的痕跡竟不沾紙邊,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托著。畫到最后一筆,他將青銅制的 “鎮煞印” 蓋在符紙中央,印上的 “敕令” 二字瞬間泛出紅光。
柳承業看得目瞪口呆:“道長,這符…… 這符會發光?” 東方清玄點頭:“此乃陽氣凝聚之兆,能暫時壓制陰煞。接下來要把符貼在宅的四隅,再在門窗上掛艾草繩?!?他取出早已曬干的艾草,編成粗繩,上面還纏了些紅布條 —— 紅屬火,能助陽氣。
家丁們按東方清玄的吩咐,在宅東、西、南、北四角各貼了一張鎮宅符,門窗上掛好艾草繩。東方清玄則拿著桃木劍,在宅內每間房都走了一遍,口中念著驅邪咒:“天地自然,穢氣分散。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桃木劍劃過空氣時,竟發出輕微的 “嗡” 聲。
到了柳明軒的廂房,東方清玄在床前貼了道 “安魂符”,又取出個錦囊,里面裝著朱砂、雄黃、麝香,掛在柳明軒床頭:“這香囊能安神定魂,公子夜里不會再做噩夢。” 他又囑咐柳承業:“今夜戌時(19-21 點),在宅中各房點上艾草燈,燈油里摻些雄黃酒,能助陽氣聚而不散?!?/p>
當晚戌時,柳宅里亮起了十幾盞艾草燈,淡綠色的火苗搖曳著,驅散了宅內的陰冷。柳明軒躺在床上,竟沒再咳嗽,呼吸也平穩了許多。柳承業守在床邊,看著兒子熟睡的臉,眼眶又紅了 —— 這是半月來,兒子睡得最安穩的一夜。

第三日辰時,東方清玄帶著工匠到了柳宅門口。辰時屬龍,是 “青龍吉時”,最適合動土改門。他先在宅門四周撒了圈糯米 —— 糯米性溫,能驅陰邪,再用羅盤反復測量,在地上畫了道紅線:“宅門要改朝東南,東南屬木,木主生,能引溪水的生氣入宅,中和陰煞。”
工匠們拿著鐵鍬開挖,剛挖了一尺深,就聽見 “當” 的一聲脆響。一個工匠 “哎呀” 一聲,捂著虎口后退:“底下有硬東西!” 東方清玄走過去,讓工匠小心挖掘,片刻后,一塊拳頭大的黑色石頭露了出來 —— 石頭表面光滑如鏡,摸上去冰涼刺骨,即使在陽光下,也泛著股寒氣。
“這是玄陰石!” 東方清玄面色一沉,“此石生于古墓深處,能吸附陰煞之氣,埋在宅門地下,等于給陰煞開了個入口。柳老爺,你建宅時,可曾見過這石頭?” 柳承業湊過來一看,臉色瞬間慘白:“建宅時我全程盯著,從未見過這東西!定是有人后來埋的!”
東方清玄蹲下身,仔細觀察石頭周圍的土 —— 土色比其他地方深,還帶著些新鮮的潮氣,顯然埋下沒多久?!皯撌侨ツ赀w墳前后埋的?!?他起身看向柳承業,“除了那趙姓風水先生,還有誰知道你家宅的情況?”
柳承業皺著眉回想:“鎮西有個王半仙,半年前搬來的,也懂些風水。去年遷墳前,我找過他,可他說只會看陽宅,不會看陰宅,我才找了趙先生。不過…… 改門前一日,他來串門,見我們在準備工具,還問了句‘柳老爺這是要改門?’”
“王半仙?” 東方清玄記下這個名字,“先把玄陰石用紅布裹起來,放在正廳供桌上,用艾草燈圍著 —— 紅布能擋煞氣,艾草能鎮住它。改門的事不能停,繼續挖?!?工匠們不敢耽擱,繼續往下挖,挖到三尺深時,東方清玄讓他們停下,放入三枚五帝錢 —— 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嘉慶通寶各一枚,按 “五行相生” 的順序擺好。
“五帝錢屬金,金能生水,水為財;金也能克木,陰煞屬木,正好能壓制。” 東方清玄解釋道,“再往上填土時,要分層填,每層都撒些艾草灰,確保陽氣能聚在門內?!?午時過后,新宅門終于建好,朝東南方向,門口還擺了兩盆仙人掌 —— 仙人掌帶刺,能擋外來煞氣。東方清玄用羅盤測了測,指針穩穩指向東南,不再顫動。

改門完成后,柳宅的氣氛明顯緩和,柳明軒已能坐起來喝粥,甚至能在院子里走兩步??僧斖砗r,正廳突然傳來 “哐當” 一聲響。東方清玄沖過去一看,供桌上的艾草燈全滅了,裹著玄陰石的紅布竟被撕開個口子,石頭上沾著些黑色的爪痕,而那三枚五帝錢,有一枚竟不翼而飛!是誰動了玄陰石?消失的五帝錢去了哪里?難道除了陰煞,還有更可怕的東西藏在暗處?
次日一早,東方清玄帶著柳承業往鎮西去。王半仙的住處是間茅草屋,門口掛著 “風水相面” 的幌子,幌子上的布都破了洞,在風里晃來晃去。東方清玄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 —— 與玄陰石上的寒氣同源,只是更淡些。
他抬手敲門,里面傳來個沙啞的聲音:“誰啊?”“在下東方清玄,從臨安來,想向王半仙請教些風水問題?!?東方清玄故意提高聲音,眼角余光卻留意著窗戶 —— 窗紙動了動,像是有人在里面偷看。
片刻后,門開了。一個中年男子站在門口,身著黑衣,面色蠟黃,左眼下方有顆黑痣,正是王半仙。他看見柳承業,眼神閃了閃,卻很快堆起笑:“是柳老爺??!這位是?”“這是東方道長,專門來化解我家宅的陰陽相沖之局?!?柳承業語氣冷淡,顯然還記著昨晚的事。
東方清玄走進屋,目光快速掃過 —— 屋內陳設簡陋,只有一張桌、兩把椅,桌上擺著個羅盤,羅盤旁邊放著個黑色的布包。他注意到桌腿邊有片暗紅色痕跡,像是被什么東西染過,湊近一看,竟與五帝錢上的銅銹色相似。
“王半仙昨夜亥時在做什么?” 東方清玄突然發問。王半仙愣了愣,隨即道:“昨夜我身子不適,早早睡了,怎么了?”“我家宅的五帝錢丟了一枚,玄陰石也被人動過?!?柳承業盯著他,“你說你早早睡了,可有證人?”
王半仙臉色微變:“我一個人住,哪來的證人?柳老爺這是懷疑我?”“只是例行詢問?!?東方清玄走到桌前,拿起那個黑色布包 —— 布包上沾著些艾草灰,和柳宅正廳的一模一樣?!斑@布包里裝的是什么?” 他問道。
王半仙急忙伸手去搶:“沒什么!就是些相面用的工具!” 東方清玄側身躲開,打開布包 —— 里面竟放著半枚五帝錢,正是柳宅丟失的那枚!“這是怎么回事?” 柳承業沖上前,一把抓住王半仙的衣領,“是你偷了五帝錢!是你動了玄陰石!”
王半仙臉色慘白,卻還想狡辯:“這…… 這是我撿的!昨日在鎮口撿的!” 東方清玄冷笑一聲:“五帝錢上沾著艾草灰,只有我家宅有這種艾草灰。你若在鎮口撿的,怎么會沾著這個?” 王半仙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額頭滲出冷汗。

在東方清玄的追問下,王半仙終于松了口。他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捂著臉,聲音哽咽:“柳承業…… 你還記得二十年前,你搶了我父親的生意,逼得他上吊自殺嗎?” 柳承業身子一震,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你…… 你是王掌柜的兒子?”
“沒錯!” 王半仙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恨意,“我父親王老實,當年在青溪鎮開了家布莊,生意紅火。你為了搶生意,故意壓低價格,還散布謠言說我家布是次品,逼得我家布莊倒閉。我父親走投無路,就在宅后荒坡上吊了!”
東方清玄終于明白,柳承業昨日聽到 “姓王的商人” 時為何神色異樣?!澳愀赣H的死,我很抱歉?!?柳承業聲音發顫,“可當年我也是被人騙了,說你家布有問題……”“騙了?” 王半仙冷笑,“你若不是貪心,怎會輕易相信謠言?我父親死后,你還占了我家的布莊,改成了你家的糧鋪!”
他站起身,指著柳承業:“我恨了你二十年!半年前我回到青溪鎮,就是為了報仇!我知道你迷信風水,就先找了個假風水先生,騙你把老夫人墳遷到荒坡 —— 那是我父親上吊的地方,我就是要讓你家宅被陰煞纏上,讓你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
“玄陰石是你埋的?五帝錢也是你偷的?” 東方清玄問道。王半仙點頭:“玄陰石是我從古墓里挖的,埋在你家宅門地下,就是為了讓陰煞更快侵入。昨日見你改門,用五帝錢鎮宅,我就趁夜潛入你家,偷了一枚五帝錢 —— 沒了五帝錢,鎮宅的效力就會減弱,陰煞還會回來!”
柳承業聽得渾身發抖:“你…… 你怎能如此狠心?我家小兒何罪之有?”“罪?你當年逼死我父親時,怎么沒想過罪?” 王半仙眼中滿是瘋狂,“我不僅要讓你家破人亡,還要讓青溪鎮的人都知道,你柳承業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東方清玄嘆了口氣:“冤冤相報何時了?你用邪術害人,不僅報不了仇,還會折損自己的陽壽,最終只會墜入魔道。你父親若泉下有知,也不會希望你這樣做?!薄吧賮韯裎?!” 王半仙突然從懷里掏出個黑色的小瓶,拔開塞子,一股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 —— 正是玄陰石的寒氣,卻更濃烈。

“這是玄陰石磨成的粉,我撒在你家宅后荒坡,陰煞會比之前更重!” 王半仙狂笑著,“東方道長,你不是會化解嗎?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擋得住這滿坡的陰煞!” 東方清玄臉色一沉,從行囊里取出一道 “驅邪符”,擲向空中:“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符紙在空中焚化,一道白光閃過,暫時壓制住了黑氣。
“柳老爺,遷墳的事不能再等,今日就遷!” 東方清玄對柳承業說,“必須把老夫人的墳遷到吉地,否則陰煞只會越來越重?!?柳承業連連點頭:“全聽道長安排!” 三人帶著家丁,往宅后荒坡去 —— 此時荒坡上的野草竟全變成了黑色,風一吹,發出 “嗚嗚” 的聲音,像是哭聲。
東方清玄拿著羅盤,在荒坡上走了一圈,最終停在東側一處地勢稍高的地方 —— 這里背靠青山,前有溪水,左右兩側各有矮坡,是 “四象拱衛” 的格局?!按颂幨囚尬?,艮屬土,土主穩,適合做陰宅?!?他用桃木劍在地上畫了個圈,“就從這里挖新墳?!?/p>
遷墳前需先祭拜。東方清玄取出香燭、紙錢,讓柳承業對著舊墳跪拜:“柳老爺,你要真心向先母懺悔,告知她遷墳的緣由,讓她知曉你是為了家族安寧,也是為了她能入土為安。只有先母的陰魂安了,煞氣才會散?!?/p>
柳承業跪在墳前,磕了三個響頭,眼淚直流:“娘,是兒子糊涂,選錯了墳地,讓您不得安寧,還連累了明軒。今日請東方道長幫您遷到吉地,您就安心安息吧,兒子以后定會常來祭拜您。” 他話音剛落,舊墳上的野草竟微微動了動,像是在回應。
家丁們開始挖舊墳。剛挖了一尺深,就聞到一股腐臭之氣,泥土里還摻著些黑色的蟲子,一碰到陽光就蜷縮起來?!斑@是陰煞滋養的毒蟲,” 東方清玄取出艾草灰,撒在墳坑四周,“艾草能驅毒蟲,也能鎮住陰煞?!?挖到棺木時,棺身已有些腐朽,上面還沾著些黑色的黏液,像是從地下滲出來的。
東方清玄讓家丁用紅布裹住棺木,抬往新墳地,一路上不斷撒著糯米和紙錢,口中念著安魂咒:“塵歸塵,土歸土,魂歸其位,莫擾人間。天地護佑,陰魂安寧……” 到了新墳地,坑底已鋪好生石灰和桃木枝 —— 生石灰防潮驅邪,桃木枝鎮邪。棺木放入坑中后,東方清玄又在棺木四周放了八枚銅錢,按八卦方位擺好:“八卦能守住陰宅的氣脈,不讓煞氣外溢?!?/p>

陰宅遷好后,荒坡上的黑氣淡了些,可王半仙卻突然發難。他從懷里掏出玄陰石的粉末,朝東方清玄撒去:“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黑色粉末在空中化作一股黑氣,朝東方清玄襲來。東方清玄側身躲開,黑氣卻擊中了旁邊的家丁,家丁瞬間倒地,面色發青,不省人事。
“你竟用邪術傷人!” 東方清玄怒喝一聲,拔出桃木劍,朝王半仙刺去。王半仙卻早有準備,從袖中取出一道黑色符箓,擲向空中:“陰煞歸位,邪祟現身!” 符箓焚化后,空中竟出現一個黑色的影子,張牙舞爪地朝東方清玄撲來 —— 正是被陰煞滋養的邪祟。
東方清玄揮動桃木劍,與邪祟纏斗起來??尚八罱柚幨牧α?,越來越強,桃木劍竟漸漸壓制不住?!皩こ7ㄐg傷不了它!” 東方清玄心中明白,“必須借自然之力,才能破了這邪祟。” 他想起鎮南的青龍山 —— 山上有棵千年古松,是青龍山的龍脈核心,山下有青溪,山環水抱,蘊含著強大的自然之力。
“柳老爺,你先帶家丁退到安全地方!” 東方清玄一邊抵擋邪祟,一邊喊道,“我去青龍山借自然之力,你隨后帶著五帝錢趕來!” 他虛晃一招,轉身朝著鎮南跑去。王半仙和邪祟緊隨其后,黑色的氣浪在身后追著,所過之處,草木瞬間枯萎。
到了青龍山腳下,東方清玄直奔山腰的千年古松。古松樹干粗壯,枝葉繁茂,即使在陰雨天,也透著股生機。他停下腳步,雙手結太極印,口中念道:“天地自然,穢氣分散。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青龍白虎,隊仗紛然。朱雀玄武,侍衛我前……” 他的聲音越來越響,古松的枝葉竟微微顫動起來,像是在回應。
此時柳承業也趕到了,手里拿著剩下的四枚五帝錢?!暗篱L,我來了!” 他喊道。“把五帝錢投入山下的青溪,引溪水之氣上來!” 東方清玄吩咐道,“青溪屬水,水能生木,木主生,正好能助自然之力?!?柳承業不敢耽擱,急忙跑到溪邊,將五帝錢一枚枚投入水中 —— 每投一枚,溪水就泛起一圈漣漪,一股清澈的水氣順著山坡往上飄。
王半仙帶著邪祟追到了,見東方清玄在借自然之力,急忙發動邪術:“陰煞鎖脈,斷他氣源!” 黑色氣浪朝古松襲來,想打斷東方清玄的施法??纱藭r,古松的枝葉突然發出綠光,溪水的水氣也匯聚成一道水幕,擋住了黑色氣浪?!斑@是自然之力,你邪術再強,也敵不過天地正氣!” 東方清玄大喝一聲,雙手推動綠光和水幕,朝王半仙和邪祟壓去。
綠光和水幕所過之處,黑色氣浪瞬間消散。邪祟發出一聲慘叫,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了。王半仙被氣浪擊中,吐出一口黑血,癱倒在地,手里的玄陰石粉末也撒了一地,被水氣一澆,瞬間變成了灰。“你…… 你贏了……” 王半仙看著東方清玄,眼中滿是悔恨,“我不該被仇恨蒙蔽雙眼,更不該用邪術害人……”

東方清玄走到王半仙身邊,取出一道 “凈化符”,焚化后撒在他身上:“這符能凈化你體內的陰煞,但若想徹底贖罪,需余生多行善事,彌補過錯?!?王半仙點點頭,掙扎著站起身:“我會的…… 我會去官府自首,也會賠償柳家的損失。”
兩人回到柳宅時,之前倒地的家丁已醒了過來,只是還有些虛弱。東方清玄讓柳承業取來些艾草煮的水,給家丁喝下 —— 艾草水能驅體內殘留的陰煞。隨后,他將那枚丟失的五帝錢找了回來 —— 原來王半仙偷了后,藏在了鎮口石橋下,被東方清玄用羅盤找到了。
“現在要做的,是讓五帝錢歸位?!?東方清玄帶著柳承業來到新宅門處,將丟失的五帝錢放回原位,“五帝錢歸位,鎮宅的效力才能完全恢復。再在宅后荒坡種上些桃樹和柳樹 —— 桃樹能鎮邪,柳樹能招魂,讓那些無主的陰魂有處可去,不再擾亂宅內。”
柳承業按東方清玄的吩咐,讓人在荒坡種上了桃柳,又在宅內各房重新點上艾草燈,貼上 “平安符”。當晚,柳宅里再也沒有陰冷的氣息,窗外的月光灑進來,落在地上,泛著柔和的光。柳明軒睡得很安穩,第二天一早,竟能笑著和父親打招呼了。
三日后,王半仙去了官府自首。因害人未遂,且有悔過之心,官府判他流放邊疆,臨行前,他特意去柳宅向柳承業道歉,柳承業也原諒了他 —— 畢竟,二十年前的事,也有自己的過錯。青溪鎮的村民們聽說了此事,都對東方清玄贊不絕口,說他不僅化解了柳宅的陰陽相沖,還化解了二十年的恩怨。
東方清玄要離開青溪鎮的那天,柳承業帶著柳明軒來送他,還準備了些銀兩作為謝禮。東方清玄卻沒收:“我師父說,玄學不是謀利的工具,能幫人化解災厄,讓陰陽調和,就是最好的報酬?!?他背起青布行囊,腰間的羅盤指針平穩地指向遠方,“柳老爺記住,風水的核心是人與自然和諧,只要你心懷善念,善待他人,家宅自然會安寧,人丁也會興旺?!?/p>
柳承業和柳明軒目送東方清玄遠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青石板路的盡頭。此時,青溪鎮的陽光正好,灑在柳宅的新宅門上,泛著溫暖的光。宅后荒坡上的桃柳已發了新芽,隨風搖曳,像是在訴說著陰陽調和的安寧。

柳宅的陰陽相沖之局,經 “符箓鎮煞”“改向調氣”“陰宅遷位”“借自然之力” 四招化解,終得安寧。此事不僅讓柳家恢復了往日的生機,更讓青溪鎮的人明白:風水并非迷信,而是道家 “人與自然和諧共生” 的智慧。陰宅陽宅相沖,看似是陰陽失衡,實則是人與自然氣脈的錯位,唯有順應自然、心懷善念,才能調和陰陽,守護家宅安寧。而東方清玄所傳遞的道家智慧,也如青溪鎮的溪水般,在歲月中靜靜流淌,滋養著世間的平和與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