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蓋房莫要房加房,活人不睡死人床”說的是啥意思?可信嗎?
俗語這東西,有時候真玄乎。平白一句話,能讓你夜里回想半宿,半信半疑:到底是老祖宗多狡猾,還是我們太笨?今天要聊的,就是農村老人常念叨的那句——“蓋房莫要房加房,活人不睡死人床?!蹦懵犞袷欠饨孕?,其實里頭門道比我們想象的多。

說起來,前幾年村里胖嬸家要翻新屋子,還真差點犯了這忌諱。她兒子非要在舊屋頂上加一層,說啥“省錢省工期”,結果把胖嬸急得直跺腳——差點都跟兒子斷了頓飯。胖嬸一邊念叨著“咱家不能房上加房啊,你看哪戶這樣蓋,后來不都遭事了嗎?”一邊掛了繩子把房檐下面的辣椒曬得紅興興,那意思:你敢讓我遭殃,你也別想痛快。
小時候我是不懂的。一聽老頭老太太講這句老話,還以為蓋房有什么贖罪名單一樣的流程,或者跟風水命數有關系??勺约洪L大了,去了趟城市,看見高樓一幢幢、地基打得像挖金子一樣深,才慢慢明白,這“房加房”的死理,原來是可別逞勁胡來。

八十年代,咱家那邊平房還都靠自己糊。想象一下,一群穿著洗白了的老布衣裳的壯勞力,拿著鐵鍬鋤頭,從地里挖泥回來,一層層往木頭架子上夯土。到頭來不過一米八高,屋檐下一排小葫蘆。那時候誰家要多住點兒人,頂多再搭個肥料棚、鍋灶邊加個小耳房,真沒人敢直接把屋子往上繼續“碼樓”。就算有膽大的,也得村東頭老周家塌了一次墻,才敢收了手。
你要問為啥?老一輩子人講,人吶,站得高不如打得牢。地基沒打深,房子再怎么往上蓋,都像是給瘦雞按了個鴨蛋殼子,撐不住。這句話是他們的“血和汗總結”——不單是物理上的擔心,也是見慣了身邊教訓。老楊頭半輩子精明,后半輩子老眼昏花,非要在灶房頂上再搭一層,秋天一下大雨,墻皮塌了,差點把豬都壓死了。多年后說起這茬,他還能哆嗦一嘴:別跟房子頂上動心思,那是自找麻煩。

可現代樓房就不一樣。我們常說“科學是好東西”,你看工地上那些鋼筋水泥,打地基恨不得打到地殼里去了,圖紙上那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數字,哪一樣不是提前演算過抗震強度?所以你站在十八層的陽臺上喝豆漿,基本不用怕哪天忽然裂成兩半。而咱老輩人那些“房加房”的傳統屋子,就是不想哪天夜里風一大,屋頂掉個棍子下來,砸暈個倒霉蛋。
扯遠點兒。你說現在的城市高樓林立,這不正是“房加房”嘛?可是咱仔細想——那是從一開始就是整體規劃,像拼積木那樣每塊都扣得死死的??赡阋乾F成的土房子上加“二樓”,那就真成了老房吃不消的新飯量了。

說完前面一半,再說這“活人不睡死人床”。這里頭勁兒大,沒出過事的還不信。小時候村東頭有個寡婦,大兒子從外地回來一趟,正趕上她身體不行,半夜咽了氣。之后那張硬質竹席床,誰都不睡,直接搬院子里燒了。有點迷信成分?當然有。可想深點,也不是沒道理。
人這輩子,一張床是最懂你的聆聽者。夜半咳嗽幾聲,翻個身的重壓,疲憊地攤成一灘泥水的時候,所有情緒都留在褥單褶皺里。旁人躺上去,氣味也變了,氣場也怪。你說傷感嗎?挺傷感的。特別是親人剛走那陣,哪怕換洗干凈,活人再一睡,總覺得一閉眼背后冒涼風。老人講“睹物思人”,怕的不是鬼,是自己回不過神。

話又說回來,其實最早提這茬的,怕也不是只為心頭難過——更實際多了。往前推四五十年,誰家死人不是拖幾天?生病的老年人臥床不起,身上細菌亂竄。那會兒消毒劑不普及,床單被褥吸了多少病氣誰清楚?不像現在醫院,UV燈一照、三次消殺。咱們民間講“活人別沾死人床”,其實很多是在勸你愛惜自己身體,隔離細菌,別添新病。
不過有些事,就說不全了。也有窮人家,家里實在沒幾件東西。老人一走,宋大嬸兒沒法子,只能把床拆了洗洗晾晾,硬著頭皮再睡。日頭下板著臉說:“也沒見我死?!笨赡憧此砩峡赃昕赃晁惶崳d許心里早打鼓。誰的習慣不是一邊妥協一邊固執地守點老規矩呢?

這些事,今世再翻出來,多半是唏噓。人活一輩子,有些老規矩還真不是迷信,是攢下來的避險忠告,就像小時候媽媽趕緊把飯鍋蓋好,怕進灰,后來才明白“干凈”其實是最樸素的安全感。古人織出這些俗語,未必都要釘死用法——有時候,是怕你稀里糊涂跟風,省的錢變成損失,糟蹋了日子。
到了如今,醫院里的病床天天消毒,樓房越蓋越高,土地也翻了幾茬再重打地基。想起那些“房加房”、“死人床”的忌諱,不是教我們一味守舊,也不是哄你盲信舊話。大命題都一樣:做人也好,蓋房也好,別省那點該花的心,別走那條便宜的險道。攢下點兒謹慎,多點思量,日子才長久。
咱們常說,要信世道進步,也別丟了老祖宗留的警醒。到底該怎么活?大概還是:“有些老話留著念,不念就忘了,有些道理看一眼心頭明,守點底線不犯錯,這才是自己的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