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輩說:“橫梁壓頂,永不出頭”,快看看你家有嗎?
54 2025-09-06
01
她是我的顧客。
說她是我的顧客,其實并不確切,因為我從未對她服務過,她也從未給過我錢。
每次,她都是大搖大擺地走進我的理發館,大搖大擺地坐在一把空椅上,抄起架上的推子,照著鏡子,對著自己的滿頭長發就是一陣猛推。
及至推成光頭了,她站起來,對著鏡子欣賞半天,似乎頗覺滿意,然后旁若無人地走了。
她從來不跟我打招呼,仿佛她就是這個店的女主人。
我本來想跟她打招呼來著,但看到她這個架式,又望而卻步,不敢張開嘴,或者嘴張開,卻發不出聲音。
店里若有其他的客人,她進來時,便都看著她,用或驚奇,或嘲笑的眼神。
她不管別人是什么眼神,在她眼里,別人并不存在,或者透明。
她第一次走后,我本以為,她是失戀了,或者打賭輸了,或者還是其他什么原因,而致使她要做出如此怪異的舉止,是個偶然行為。
可沒想到,過了兩周,她的頭發剛長到一寸長時,她又來了,又把自己推成光頭。
之后來的就更頻繁了,頭頂只見一片烏黑,她就來了。
02
有一次,店里沒人,我正坐在沙發上看著一本《時尚發型》,她進了門。
出于禮貌,我站起身,本想問候一聲,她卻無視我,直接坐在鏡子前的椅了上,拿起了推子,開始慘無人道地鏟除滿頭的黑發。
而且還拿起剃刀,把個小巧的腦袋瓜子剃成一顆光潔的大鵝卵石。
我想說,我幫你吧,但看看她的樣子,又沒敢開口。
即使我開口,我想她也不會答腔。
我問過所有見過她的顧客,沒人知曉她的來歷。
越是沒人知曉她的來歷,我就越對她好奇,多次萌發過跟蹤她的念頭,但又怕被她發覺。
她帶著一種讓人望而生畏的氣場,這個氣場,讓我不敢輕舉妄動。
倒不是怕她,她一個女人,還不至于對我痛下殺手。
我是擔心,倘若她對我反感或者引起警戒,不再來我的理發館,那將是一個莫大的損失。
說損失,其實也沒有,因為她從來不給我錢。
相反地,她來了,才對我有損失,多多少少對我的理發器具會有些磨損。
但我就是怕她不來,而選擇了其他理發館,好像她無償使用我的器具,倒是我十分的榮耀。
說沒損失,其實也有,倘若她不來的話。
隨著她來的頻次越來越高,我的理發館生意越來越好,莫名其妙地,大概人們都想來親眼目睹光頭美女的怪僻吧。
既然來了,就不能坐著干等,順便理個發,燙個頭,無形之中,讓我的收入漸漸提高了。
03
我本來是計劃把這家店轉出去的。
這一帶地處偏僻,人口稀少,整條街道十分蕭條,我每天從早巴望到晚,也不見幾個顧客,生意難以為繼,有時連基本的開支也保不平。
我的左右隔壁,一家是老張的小飯館,一家是大陳的小超市,他們早在玻璃上貼出“本店低店轉讓”的標牌。
我們三家,是同一個房東,我們無聊的時候經常聚在一起罵房東太黑,罵自己傻×,房東連哄帶騙地把房子租給了我們,再不來看一眼,不管我們的死活。
大概房東也明白,他若來了,必躲不開我們一頓口誅筆伐。
老張和大陳還好,畢竟年齡大了,有基礎,即使一年不開張,也不至于餓死。
我就慘了,一窮二白的一個大小伙子,借錢學的手藝,又貸款開起這家小理發館,原指望它發家致富,誰成想跌得更深,不僅生活成了問題,還得應付債主們的催債。
但我不敢往玻璃上貼“本店低價轉讓”的標簽,我怕貼出去,更沒顧客上門,誰愿意把項上人頭交給一家瀕臨倒閉的小理發館呢?
在人們常規的意識里,生意做不下去,不是地段的因素,而是老板的問題。
況且,把店轉出去,我根本沒有余錢到別處開店。
只能耗著,盼望著好運能降臨到我頭上。
04
光頭美女的到來,讓我看到了希望,她的引流作用是不可小覷的,顧客日漸增多。
顧客增多,我忙不過來,就雇了學徒,又提高了價格,然而絲毫沒能扭轉人們一睹光頭美女風采的好奇心,反而更趨之若鶩。
有的沒看到,下次再來。
有的看到了,下次還來。
不僅來,還帶著同伴,以使他的八卦讓同伴信以為真。
她選擇我,果然是我的榮耀。
既然她讓我的生意興隆,我就不能虧待她,我給她備了一把專門的椅子。
那是她的專座,即使她不來,即使來理發的顧客排成長隊,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坐那把椅子。
因為我擔心,她來時若看到沒有空位,會掉頭離開。
誰能料到,她從我這里離開后,會不會去別的理發館呢?
不得不防著。
生意好了,我逐步還清了外債,還有了盈余。
短短一年的時間,我的人生發生了驚天逆轉。
當然這一切,得感謝光頭美女的垂憐。
我看到老張的小飯館和大陳的小超市也撕掉了“本店低價轉讓”的標簽,心里很不屑,曉得他們這是要沾我的光。
然而我并沒看到他們的生意好轉了多少,人們理完發,看了光頭美女,就哪來的哪去了。
我暗笑他們的愚蠢,吃飯得趕在飯點上,買東西要么去大超市,要么就在自家附近的小超市,你們沾不了我的光。
這是職業的差別。
當然,多多少少他們還是沾了一點光的,比如某個癮君子臨時買包煙什么的。
有時,光頭美女在時,有人要求和她合影,她全然不顧,自顧自地理發,前后不到十分鐘,就頂著一顆光頭昂首闊步地走出去,然后在街邊隨便攔一輛出租車就不知去向了。
她來去如風,極度神秘。
越是神秘,越讓人欲罷不能。
05
某天,店員小李拿著手機興沖沖地跑過來對我說:“老板你快看,光頭美女!”
我狐疑地接過手機,見是一個視頻網站,有個UP主的名字就叫做“光頭美女”。
我不由奇怪,點開詳情頁,看到幾十段小視頻。
隨便打開一個,正是她在我店里理發時的場景。
又打開幾個,都一樣。
不過這些視頻重新進行了剪輯和配音,增加了幕后解說,做成各種或搞笑,或唯美,或勵志的小短片,點擊量奇高。
這時我才注意到,她每次到我店里來理發,總是穿著不同的衣服,而且都是新衣服,連吊牌都沒扯掉。
通過飄動的彈幕,我發現了一些信息。
“光著頭穿都這么好看,明天我也去買一件?!?/p>
“這款已經沒了,我買的是最后一件?!?/p>
“小姐姐總能從垃圾堆里淘出好貨來,我老婆買過兩件,說比品牌都惹眼?!?/p>
“這些衣服便宜又好看,關鍵網上還買不到,良心推薦。”
“不敢相信,我竟集齊了UP主推薦的全部款式?!?/p>
我明白了,光頭美女之所以剃光頭,其實是為了博眼球而推銷女裝,想必她是個女裝店的老板吧,看來她的生意很不錯,從彈幕上看到很多款式都賣斷貨了。
無意之中,卻把我的理發店也帶火了。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幸運女神眷顧了我。
然而她是無意的嗎?
我看到有人又發彈幕問:“臺標XX理發館是個什么鬼?”
有人回答:“是小姐姐理發的地方?!?/p>
“小姐姐推薦,沒說的,改天去捧個場?!?/p>
“那家理發館不錯,就是人多,得排隊,不過美女真多?!?/p>
“人多說明手藝好?!?/p>
我也注意到了視頻左上側的臺標,竟然就是把我理發館的招牌縮小放上去的,很顯眼。
這一發現讓我既驚訝又驚喜,我和光頭美女非親非故,甚至連話也沒說過一句,她為什么要如此煞費苦心地幫助我呢?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總之她是幫我,而非害我。
06
小李建議:“老板,咱們的店是不是該擴張一下了?”
我覺得頗有必要,是該擴張一下店面了。
但我不能離開這個風水寶地,就在原地擴張,畢竟光頭美女的親睞,不是隨時隨地都有的。
換個地方,萬一她不來了呢?
我跟房東打電話說了我的想法,他說,只要老張和大陳愿意騰地方,他同意將三間底商打通,讓我擴大理發館。
我想,他們怎么會不同意?轉不出店坑得要命呢,我此舉正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他們感謝我還來不及呢。
大不了,我再給他們一些物質上的補償。
光頭美女的無償宣傳做支持,讓我的底氣十足。
可老張和大陳要得太狠,他們竟然要把租金漲到五倍。
我說:“老張,你這是趁火打劫嘛!”
老張貌似很無奈:“我也沒辦法,我有難處啊,你不懂!”
我說:“大陳,你分明是坐地起價嘛?!?/p>
大陳也表示無能為力:“不能怪我,我有苦衷的,不能說。”
我心想,屁個難處,屁個苦衷,分明就是眼紅我的生意好,心里不痛快,寧肯抱著一塊死,也不愿各自放條生路。
現在的人,喜歡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虧我還常年免費為他們兩家人理發,真是恩將仇報。
我雖憤恨,卻也無法。
最終,他們的陰謀得逞了,考慮到長遠發展,我還是答應了他們的要求,給他們補償了五倍的房租,讓他們騰出店面。
他們興高采烈地搬走了。
大陳的小超市不知搬到了哪里,而老張的小飯館,就搬到了對面,正好和我的理發館隔街相望。
07
我投入巨大資本,把三間店面打通,裝修成一個高端大氣的美容美發中心,聘請了技師,上了各種新設備,重新開業了。
開業時,還舉行了一個盛大的慶典。
雖然把這一年掙的錢都花光了,但我絲毫不擔心我的前途。
說不擔心,其實也有,倘若新店開業了,光頭美女不再來怎么辦?
畢竟,現在店面的規模,每日的成本是當初的幾倍,沒有她的引流,很難撐下去。
不過這個擔心很快便隨著她的到來而消除了。
對于新店的氣派,她絲毫不關心,不在乎,還是那副霸氣的樣子。
一進門,誰也不看,直接坐在她的專座上,拿起推子,把自己的頭發剃光,剃成一顆光潔的大鵝卵石,不付款,不和任何人打招呼,目不斜視地走出去。
我跟一個小李說,我真想把她娶回家,那樣就不必擔心她忽然消失了。
小李不贊同我的觀點,說如果你把她娶回家,被顧客們知道,明顯就成了一種刻意的營銷噱頭,反而不吸引人了。就是這種關系,才會讓她的那些粉絲們以為,她是憑良心推薦我們的店。
我想想,在理。
小李又提出一個大問題,說現在生意火了,難保房東不會眼紅,倘若他明年漲租金怎么辦?若只漲一倍尚能接受,若效仿那兩家店主,把租金提高到五倍怎么辦?
房子是人家的,想要多少租金,一句話的事,不犯法。
我想想,在理,這是極有可能的事。
我深知現代人的品性,一旦掌握了主動權,就會得一望十,貪得無厭。
我又何嘗不是呢?
當初生意不好時,整天打著低價,陪著笑臉,說著好話,顧客臨走時還要把人家送出門去。
現在生意火了,不僅漲價,還得排隊,有時甚至得預約。
08
果然,小李所料沒錯,房東說,明年的租金要漲,提高三倍。
我好說歹說,把房租降到兩倍,一咬牙租了三年。
此時,我已舉債了。
問題來了,光頭美女消失了。
她本來不是每天都來的,有時隔兩天,有時隔三天,有時隔一周,沒有規律。
直到顧客問起時,我才意識到,她有半個多月不來了。
這么一意識,我就吃了一驚,背上的冷汗刷刷地流了出來。
一個月,她沒來。
兩個月,她仍沒來。
我打開那個視頻網站,她再沒更新,仿佛人間蒸發了。
我以為她是做服裝生意的,所以我沒事就到街上到處逛逛,以期再次遇見她。
我想,如果能遇見她,我一定要把之前的疑問問個清楚。
我在服裝一條街上看到了她。
我的心猛烈地一顫,可是細看時,卻不是她,而只是一塊裁剪成人形的KT板畫像。
畫像的原型就是她,穿著一身灰色的亞麻布長裙,圍著一塊黑色的紗巾,光著頭,一手托在腰間,一手托起幾個大字:“光頭美女同款,本店有貨?!?/p>
我想,這應該就是她的店了。
猶豫了一下,我便走進店里。
09
店很小,只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在售貨。
我一進店,她就迎了上來,問我是給女朋友選衣服嗎?
然后不停地給我介紹這個介紹那個,我心不在焉地聽著,待她停頓的間歇,我問:“你們老板呢?”
她怔了一下,然后笑了,說:“我就是老板?!?/p>
我疑惑:“那門口那位是?”
“噢,你說她啊,光頭美女嘛,”她以為弄清了我的來意,“你是要買她的同款是吧?”
我急忙擺手:“我不買衣服,我能見見她嗎?”
女老板聳聳肩:“我也想見她,可是她好久沒來了?!?/p>
我哦了一聲,又問:“那么你和她是?”
“沒有任何關系,”女老板說,“她只是幫助了我?!?/p>
我來了興趣:“她怎么幫你的?”
女老板的話匣子頓時打開了:“我們這種賣雜牌衣服的,沒有廠家保障,貨選不對,賣不出去,沒有退處,賭的純粹是眼光。
“我去年進了一批貨,本以為是爆款,結果根本賣不動,低于成本價也沒人要。我的資金回攏不了,差點關店了。
“忽然有一天,有個剃著光頭的女孩進了店,問我店里有沒有賣不動的貨,她全要了,當然是進價。
“我以為她是開玩笑的,沒想到她當時就付了全款。她并沒把衣服拿走,而是加了價放在我店里讓我代賣,又立了那塊牌子在門口。
“真沒想到,賣得真好,很多人從很遠的地方專程跑來買,要不是剩下最后兩件有點缺陷,早就賣完了。
“我有好幾個冷門的款式,都是她先按進價收購了,又讓我代賣的。我這難關,終于算是過了?!?/p>
頓了頓,她又說:“不僅是我一家,這條街上還有好多商戶賣不出去的貨,都是她這么賣掉的,真是神了!”
哦,原來如此。
10
離開那家服裝店,我果然在這條街上又看到幾家立著光頭美女裁剪照的廣告圖板。
可我想不明白,她雖然幫助了這些店,消化了人家的庫存,但她以進價收購人家的衣服,通過自己的炒作,又以市場價賣出去,最終還是自己掙了錢,而幫助我,則完全是無償的,她從沒跟我談過任何條件,也沒跟我做過任何交易。
這是為什么?
然而她再沒來,這個疑問我恐怕永遠弄不明白了。
我終于死了心,放棄了尋找和等待,一心一意地經營起我的美容美發中心來。
沒有光頭美女的引流,生意大不如從前了,倒也不至于倒閉,畢竟規模和檔次明擺在那里,畢竟有那么多的老顧客,維持日常開支還是綽綽有余的。
比起當初的小店來,現在掙得多多了。
當然,還有一筆不小的外債。
這就好比,我借錢把自己的生意做大了,似乎與光頭美女沒什么關系。
說沒關系,也有關系,若非她把我那家小理發館的名聲提起來,我是無論如何不敢借錢的。
就算我敢,也沒人肯給我借。
就算有人肯給我借,這條蕭條的街道,也難以把生意做起來。
所以,盡管她不辭而別,我還是發自內心地感激她的。
11
我又看到光頭美女了。
半年后的一天,店員小李忽然指著街對面,對我說:“老板,你快看!”
我趕忙跑到門口,看到街對面走著一個嬌俏的身影。
雖然她沒有光著頭,長發披肩,但我還是一眼認出,她就是我的光頭美女。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加速,血液沸騰,可當看到她走進老張的小飯館時,我的心又涼了半截。
不行,我得弄明白。
正當我猶疑不定的時候,光頭美女已經從老張的小飯館里走了出來,我喊了一聲“美女”,她沒聽到,等我過了街對面時,她已打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我走進老張的小飯館,不在飯點上,沒有顧客,老張正坐在椅子上刷著手機。
“老張,”我的口氣很不好,“你和她到底是怎么黑我的?”
老張的神色立刻變得惶恐起來,分明就是做了什么壞事隱瞞不住了的表情,連忙說:“這事不能怪我,我說過我有難處的,是真的有難處?!?/p>
我質問道:“你和她是什么關系?”
老張說:“什么關系也沒。她只不過是幫我把店轉了出去。當時我轉不出去店急得要瘋,哪怕低價出手也可以。她有一次到我店里吃飯,看到我轉店的標牌后,對我說她能幫我把店轉出去,但讓我必須配合她。”
“怎么配合?”
“就是無論任何人來問轉店的事,都讓我把價格提高五倍,而且不能對外人泄露我們的約定。我們是立了契約的,我不能違約。”
老張站了起來,摸出一張白紙遞給我。
“你看,這是我們雙方立的契約,白紙黑字,如果我違約了,是要賠償違約金的?!?/p>
我大致瀏覽一遍那紙所謂的契約,和老張說的基本一樣。
我又問:“那么大陳是不是也和她立過契約?”
“可不是嘛,嘿嘿,”老張不好意思地笑著,“他開始還不說,我跟他講了實話,他才承認確實有這么回事。還有房東,他的房子也是租不出去正頭疼,好不容易有人幫他一次性簽定三年的租約,他也很樂意配合的。”
我的血液沖上頭來,問:“那你們多收了我的那些錢呢?”
“我們沒拿!”老張攤攤手,“我和大陳雖然跟你要了五倍的房租,可四倍都給了光頭美女。房東也一樣,他只拿正常的租金,高出的部分歸光頭美女。這是她幫我們轉店和租房的條件,皆大歡喜嘛!”
我意識到自己受騙了:“這么說,合著只有我一個受害者?”
“受害者?”老張的臉色嚴肅了起來,口氣變得硬氣了,“她害你什么了?原來你是個什么店,現在是個什么店?你一個小理發師是怎么當了大老板的?你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小伙子,做人要知恩圖報,否則福報來的容易去得也快。”
老張說完,憤憤地坐了下來,不再理我。
被老張這么一說,我驀然轉過彎來,是啊,我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老張還是老張,大陳還是大陳,房東還是房東,可我已不再是那個一窮二白混日子的窮屌絲了,我有了事業,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12
我繼續經營著我的美容美發中心,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我經常打開那個視頻網站看她在我店里剃頭的視頻。
忽一日,發現她又更新了一個視頻,題目是:本姑娘的環球之旅今日開始。
我激動地打開,見她站在一艘游輪上撓首弄姿,周圍是各種膚色的外國人,有一群海鷗盤旋在頭頂。
看完視頻,我又看了她的個性簽名,寫的是:
知識就是力量,開啟我無敵的人生!
本故事純屬虛構,網絡配圖,如侵立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