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墳靠山三大禁忌,山形破碎招厄運,其中一禁化解可轉危為安聚財
殘陽如血,潑灑在北山的斷壁上。歐陽氏祖墳前的石香爐積了半寸厚的灰,風吹過,卷起的砂粒打在墓碑上,像誰在暗處磨牙。
歐陽紫菀跪在墳前,指尖撫過碑上被雨水蝕出的凹痕。三日前,父親嘔出的血染紅了半幅錦帕;兩日前,南貨行的商船在江口觸礁;昨日,西跨院的古井突然干涸,井底浮出幾枚銹蝕的銅錢,串錢的紅繩爛成了泥色。
“小姐,北辰先生說的三大禁忌……” 丫鬟青禾的聲音發顫。紫菀抬頭望向北山,那座靠山像被巨斧劈過,裂縫里嵌著暗色的苔蘚,活似凝固的血痂。風水先生北辰玄臨走前留的話在耳畔回響:“山形破碎主兇亡,孤山無靠斷財路,逼壓墳塋滯人丁。三禁齊犯,家宅難寧。但有一禁可解,解則轉危為安,聚財旺族……”風突然轉了向,卷著幾片枯葉撞在她膝頭。紫菀攥緊了袖中的羅盤,銅針正瘋狂打轉。這北山的煞氣,已經開始噬人了。

歐陽府的朱漆大門三日未全開過了。側門處的石獅子被人用黑布蒙了眼,說是能擋煞,卻讓進出的丫鬟仆婦總覺脊背發涼。
紫菀推開父親的臥房時,藥味正從門縫里往外溢。歐陽老爺半倚在榻上,顴骨泛著不正常的潮紅,見女兒進來,枯瘦的手在被面上摸索:“菀兒,那本《宅經》…… 找著了嗎?”
“在這兒呢,父親?!?紫菀將泛黃的線裝書遞過去。書頁里夾著張褪色的地圖,畫著北山祖墳的方位,邊角處有祖父批注的小字:“丙午年遷葬,依山傍水,盼佑后世。”
“咳…… 咳咳……” 老爺猛地咳起來,帕子上又添了新的血跡,“那年遷墳,你祖父請的風水先生說,北山是‘筆架山’,能出文曲星。可如今看來……”
窗外傳來鐵器落地的脆響,接著是仆人的驚叫。紫菀出去看時,只見劈柴的老仆倒在柴堆旁,額頭磕出個血窟窿,身邊的斧頭斷成了兩截,刃口崩得粉碎。
“方才風一吹,斧頭就像被人搶了似的,直往我頭上砸!” 老仆捂著額頭發抖。紫菀抬頭望向北山方向,云團正像墨汁似的在天上暈開。
晚膳時,二房的歐陽明軒帶著一碗參湯來了。他穿著寶藍色錦袍,腰間掛著成色極好的玉佩,笑起來眼角的褶子都透著精明:“侄女啊,聽說你請了個游方道士看風水?不是我說你,這些江湖騙子的話怎能當真?”
紫菀攪著碗里的米粥,熱氣模糊了她的眉眼:“二叔,父親的病、商行的損失,總不能全當巧合?!?/p>
“巧合?” 明軒放下湯碗,瓷勺碰出輕響,“我看是有人想借鬼神之說,趁機攬權吧?” 他瞥了眼紫菀袖口露出的羅盤邊角,嘴角撇出個冷笑。
夜深時,紫菀在書房翻《宅經》。月光透過窗欞,在書頁上投下樹影,像無數只爪子在爬。她忽然發現,祖父批注的 “筆架山” 旁,還有行極淡的小字,需得湊近了才看清:“山有裂,如刀劈,恐為‘斷頭筆’,需以青藤纏之……”
正讀到此處,窗外傳來 “咚” 的一聲,像是有重物落地。紫菀吹滅燭火,摸到窗邊一看,只見黑影從西墻翻了出去,手里似乎還抱著什么長條形的東西。

晨光熹微時,紫菀帶著青禾和兩個家丁往北山去。馬車行至山腳,就見路面被昨夜的暴雨沖垮了半段,露出底下青黑色的淤泥,散發著腥氣。
“小姐,要不改日再去吧?” 青禾望著陡峭的坡路,裙擺被山風掀得獵獵作響。紫菀扶著車夫的手下車,靴底剛沾地,就覺腳下的土在松動。
“必須去。” 她望著云霧繚繞的山頂,“祖父的批注說山裂需青藤纏繞,可我記得北山向來少藤?!?/p>
爬至半山腰,家丁突然 “哎喲” 一聲。眾人回頭,見他腳邊的石頭縫里,嵌著半截斷裂的桃木劍,劍身上刻著的符咒已被雨水泡得模糊。
“這是…… 鎮煞用的桃木劍?!?紫菀蹲下身細看,劍刃處有明顯的砍砸痕跡,“像是被人故意折斷的?!?/p>
再往上走,草木愈發稀疏,裸露的山體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快到祖墳時,青禾突然指著前方:“小姐你看!”
只見墳前的石案翻倒在地,供品撒了一地,幾個陶罐碎成了齏粉。更令人心驚的是,墳后的靠山裂得更厲害了,新崩落的石塊堆在墳頭,像給墳塋戴了頂黑帽。
紫菀拿出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后死死指向山體裂縫。她往前走了兩步,就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來,仿佛有冰錐扎進骨髓。
“此地煞氣太重?!?一個蒼老的聲音自身后響起。紫菀回頭,見北辰玄背著個布囊站在石坡上,灰袍被露水打濕了大半。
“北辰先生?您怎么來了?” 紫菀訝異道。老道士捋著胡須,目光掃過斷裂的桃木劍和崩塌的山體:“貧道夜觀天象,見北斗移位,恐有大煞降臨,特來看看?!?/p>
他走到裂縫前,從布囊里取出個青銅小鼎,倒了些朱砂進去,又點燃三炷香。香煙剛飄起,就被狂風卷著往裂縫里鉆,連一絲火星都沒剩下。
“果然是‘斷頭筆’格局?!?北辰玄臉色凝重,“此山本是文脈之地,卻因山體開裂,成了兇煞之兆。筆斷則文氣絕,主功名無望;山裂則地氣泄,主家財散盡;更要命的是,這裂縫正對墳塋,像把刀架在脖子上,主橫禍……”
紫菀的心沉了下去:“先生,祖父批注說可用青藤纏繞,可行嗎?”
老道士搖頭:“尋常青藤哪能鎮住這般煞氣?需得是生長在陰陽交界處的‘纏龍藤’,還要用朱砂浸泡七日,再以精血養之,方能聚氣補裂?!?/p>
正說著,家丁在碎石堆里發現了塊玉佩。紫菀接過一看,瞳孔驟縮 —— 這玉佩的樣式,與二叔歐陽明軒腰間的那塊極為相似,只是邊角處多了道新磕的缺口。
“看來昨夜翻府墻的人,是往這兒來了?!?紫菀將玉佩攥在手心,冰涼的玉質硌得掌心生疼。
下山時,北辰玄突然停在一棵歪脖子松下:“小姐可知祖墳靠山三大禁忌?”
“愿聞其詳?!?/p>
“一忌山形破碎,如刀如劍,主血光;二忌孤山無靠,左右無砂,主孤寡;三忌靠山逼壓,山高墳低,主困頓?!?老道士指著北山,“你家這祖墳,三忌全占了。”
紫菀望著那座孤零零的山,突然想起父親說過,遷墳那年本想選在南山,那里山脈連綿,有 “萬馬歸槽” 之勢,卻被二叔以 “耗資過大” 為由勸止了。

回到府中,紫菀剛換下濕衣,就見管家匆匆跑來,臉色比紙還白:“小姐,不好了!二老爺把賬房的鑰匙收走了,說府中用度緊張,要削減各處開支!”
紫菀捏緊了剛換的袖口:“他憑什么?”
“二老爺說…… 說老爺病重,府中事務該由他暫代。” 管家的聲音越來越低,“他還說,您請道士看風水是靡費錢財,已經把北辰先生安排的住處給鎖了?!?/p>
紫菀趕到前廳時,歐陽明軒正坐在主位上,把玩著賬房鑰匙。見她進來,他慢悠悠地抬眼:“侄女來了?正好,我正打算停了北山那邊的修繕,省下來的錢給你父親買藥?!?/p>
“二叔怕是忘了,父親還沒說要放權?!?紫菀站在堂中,脊背挺得筆直,“再者,北山的事關乎家族氣運,不能停?!?/p>
“氣運?” 明軒嗤笑一聲,將鑰匙往桌上一拍,“我看是你被那老道士騙了!上個月南貨行虧的銀子還沒填上,再折騰下去,歐陽府就要喝西北風了!”
兩人正爭執間,丫鬟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小姐,老爺又暈過去了!”
紫菀趕到臥房時,父親已醒了,正捂著胸口喘氣。見女兒進來,他指了指床頭的木匣:“打開…… 里面有地契?!?/p>
木匣里除了南山的地契,還有封信。信是祖父寫給父親的,字跡已有些洇開:“明軒心術不正,當年力主遷北山,恐有私心。若后世遇禍,可遷墳至南山,需以‘三陽開泰’陣鎮之……”
“原來祖父早有防備。” 紫菀心頭一震。父親抓住她的手,氣息微弱:“遷墳…… 需得你主持,不能讓你二叔插手……”
話音未落,歐陽明軒闖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地契:“好啊,你們父女倆背著我搞小動作!想遷墳?問過我了嗎?”
“二叔若真心為家族,就該明白遷墳的重要性?!?紫菀將地契收起,“父親病重,此事由我做主?!?/p>
明軒臉色鐵青,甩袖而去。當晚,紫菀就發現院中那棵百年銀杏的樹皮被人剝了一大塊,露出的木質泛著黑褐色,像是被潑了什么臟東西。
北辰玄圍著樹轉了一圈,眉頭緊鎖:“這是‘剝皮煞’,斷樹之靈,等于斷家族之根。看來有人不想讓你們順利遷墳?!?/p>
紫菀望著黑漆漆的樹心,突然想起一事:“先生說的纏龍藤,何處能尋?”
老道士沉吟片刻:“城西亂葬崗的陰陽界碑旁,或許有。只是那地方陰氣重,需得正午時分去,還要帶足陽氣之物?!?/p>

次日正午,日頭最烈時,紫菀帶著桃木劍和朱砂,與北辰玄往城西亂葬崗去。馬車在離亂葬崗還有半里地就停了,車夫說什么也不肯再往前。
“前面就是陰陽界碑了。” 北辰玄指著遠處那座孤零零的石碑,碑身一半在陽光下,一半在陰影里,“纏龍藤只長在陰陽交界的地方?!?/p>
亂葬崗的土是黑紅色的,埋著許多無主孤墳,墳頭的紙幡被曬得發白,在風里搖搖晃晃。紫菀踩著沒膝的野草往前走,每一步都像陷在泥里。
界碑旁果然有叢青藤,藤蔓上長著細小的倒刺,葉片邊緣泛著金邊。北辰玄取出個玉盆:“此藤吸陰陽之氣而生,需用玉盆盛之,方能存活?!?/p>
紫菀剛要伸手去拔,就聽身后傳來 “沙沙” 聲?;仡^一看,只見十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圍了上來,手里拿著木棍和石塊,眼神渾濁。
“哪來的小娘子,敢闖我們的地盤?” 領頭的乞丐咧著嘴笑,露出黑黃的牙齒。北辰玄將紫菀護在身后,掏出幾張符紙:“此乃貧道與歐陽府小姐,借藤一用,事后必有重謝。”
“謝?我們要現錢!” 乞丐們擁了上來。紫菀抽出桃木劍,剛要念咒,就見乞丐群里有人扔出個瓦罐,直朝藤叢砸去。
“不好!” 北辰玄甩出一道符,將瓦罐打偏,“這藤若被污穢之物玷污,就沒用了!”
混亂中,紫菀抓住機會,連根拔起纏龍藤,放進玉盆里。北辰玄則用符紙擊退乞丐,拉著她往回跑。跑出亂葬崗時,紫菀回頭望了一眼,見界碑的陰影里,站著個穿寶藍錦袍的人影,正冷冷地盯著他們。
回到府中,紫菀將纏龍藤放進書房,用朱砂水澆灌。藤葉立刻舒展開來,發出淡淡的金光。北辰玄說:“七日之后,此藤便可用來補山裂。但還需一物 —— 南山的‘聚氣石’,才能成‘三陽開泰’陣?!?/p>
“南山?” 紫菀想起地契,“祖父留下的地契,正是南山。”
當晚,她做了個噩夢。夢見北山的裂縫里伸出無數只手,將父親拖了進去,她想去拉,卻被歐陽明軒死死按住,眼睜睜看著父親被裂縫吞噬。驚醒時,冷汗已浸透了中衣。
青禾端來安神湯,小聲說:“小姐,方才賬房的老李說,二老爺把庫房里的金條都運走了,說是要去外地進貨?!?/p>
紫菀握著湯碗的手微微發抖。二叔這是要掏空家底,斷了遷墳的可能啊。

接下來的幾日,府中怪事頻發。先是井里撈出死貓,接著糧倉的米無故發霉,連廚房里的菜刀都自己飛到了院中,砍斷了那棵被剝皮的銀杏的最后一根枝椏。
紫菀按北辰玄的囑咐,在府中四角埋了桃木釘,又在大門上貼了 “鎮宅符”,才算稍稍安寧。但父親的病仍不見好,太醫來看了,只說是邪氣入體,開的藥都石沉大海。
第七日,纏龍藤已長得極為茂盛,藤蔓上開出細小的白花,香氣清冽。北辰玄說:“可以去補山裂了。但需選在子時,此時陰氣最盛,方能讓藤扎根?!?/p>
紫菀正安排人手,就見管家跌跌撞撞地進來:“小姐,不好了!二老爺把南貨行的船都抵押了,還說…… 還說要把這宅子也賣了!”
“他敢!” 紫菀猛地站起來,玉盆里的纏龍藤晃了晃,幾片葉子突然枯萎。
她沖到二房的院子,見歐陽明軒正在打包行李,幾個箱子里裝滿了金銀珠寶。“二叔這是要去哪?” 紫菀冷聲問道。
明軒轉過身,臉上竟帶著詭異的笑:“侄女,這歐陽府氣數已盡,不跑等著陪葬嗎?實話告訴你,北山的裂縫是我找人炸開的,桃木劍是我折斷的,連你父親的藥里,都被我加了點‘料’……”
紫菀只覺渾身冰涼:“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 明軒的臉扭曲起來,“當年若不是你父親搶了嫡子之位,這府里的一切都該是我的!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他突然從懷里掏出把匕首,“反正你們也活不成了,這纏龍藤,留著也沒用!”
說著就朝紫菀懷里的玉盆刺去。紫菀側身躲過,匕首劃破了她的衣袖,幾滴血滴落在纏龍藤上。奇跡發生了,那些枯萎的葉子瞬間變得翠綠,藤蔓猛地伸長,纏住了明軒的手腕。
“??!” 明軒慘叫一聲,匕首掉在地上。北辰玄及時趕到,甩出一張符紙,貼在明軒眉心。他立刻癱倒在地,眼神渙散。
家丁將明軒捆了起來,關進柴房。紫菀看著衣袖上的血跡,又看了看生機勃勃的纏龍藤,突然明白過來:“先生,祖父說的‘精血養之’,難道是……”
北辰玄點頭:“此藤需歐陽血脈才能真正活轉。小姐的血,恰好解了它的困厄?!?/p>
深夜,紫菀守在父親床前。父親忽然睜開眼,抓住她的手:“菀兒,遷墳…… 一定要遷到南山…… 那里有……” 話未說完,又昏了過去。
窗外,月色如霜。紫菀望著南山的方向,心中清楚,明日子時的補山裂,只是第一步。更大的考驗,還在后面。

子時將至,紫菀帶著纏龍藤和家丁往北山去。剛到墳前,就見山體的裂縫里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在流血。纏龍藤突然劇烈晃動,藤蔓直指裂縫深處。
北辰玄剛要念咒,就聽身后傳來巨響,回頭一看,竟是被關押的歐陽明軒帶著幾個心腹追來了,手里還拿著火把?!拔也缓眠^,你們也別想補山!” 明軒狂笑著將火把扔向藤叢。
紫菀急忙用身體護住玉盆,火苗燎到了她的裙角。就在這時,裂縫里突然傳出一陣怪響,像是有什么東西要爬出來。那裂縫深處,究竟藏著什么?明軒為何如此瘋狂?紫菀能否保住纏龍藤,化解這山形破碎之禁?
火光舔舐著裙角時,紫菀猛地將玉盆塞進青禾懷里:“帶藤走!去南山!”
“小姐!” 青禾哭喊著不肯。北辰玄甩出符紙,暫時擋住火勢:“快走!南山的聚氣石需與纏龍藤同用,缺一不可!”
紫菀抽出桃木劍,迎上撲來的家丁。劍鋒掃過,帶起一陣勁風,將火把劈落在地。歐陽明軒見狀,親自提著刀沖上來:“攔住她!誰殺了這丫頭,賞黃金百兩!”
混亂中,紫菀的手臂被劃了道口子,血滴落在地上,竟順著裂縫滲了進去。剎那間,山體劇烈搖晃,裂縫里傳出沉悶的咆哮,像是有巨獸蘇醒。
“不好!煞氣被驚動了!” 北辰玄大喊,“小姐,用你的血催動纏龍藤!”
青禾立刻將玉盆遞過來。紫菀割破指尖,將血滴在藤蔓上。纏龍藤瞬間暴漲,發出耀眼的金光,像一條活龍般沖向裂縫,死死纏住了崩裂的山體。
“啊 ——” 裂縫里傳出凄厲的慘叫,暗紅色的液體不再滲出,裂縫竟慢慢合攏了些。明軒帶來的人被金光掃到,紛紛倒地抽搐。
明軒見狀,眼睛都紅了,舉刀就朝紫菀砍來。紫菀側身躲過,桃木劍反手刺中他的肩膀。他慘叫著倒地,被家丁死死按住。
“這…… 這怎么可能……” 明軒望著慢慢合攏的山裂,面如死灰。紫菀喘著氣,看著纏龍藤在山壁上生根發芽,將裂縫一點點填滿,心中稍定。
北辰玄擦了擦汗:“山形破碎之禁,暫時穩住了。但還需聚氣石鎮住煞氣,否則過些時日還會復發。”
此時天已微亮,紫菀看著被捆起來的明軒,冷聲道:“把他關進水牢,聽候發落?!?/p>
回到府中,她立刻安排人去南山尋找聚氣石。父親的病情竟奇跡般好轉,能喝下些米粥了。紫菀守在床邊,父親拉著她的手說:“南山…… 有祖父埋的東西…… 能聚財……”
三日后,去南山的人回來了,神色慌張:“小姐,南山那邊…… 被人挖得亂七八糟,像是被尋寶的人翻過了,聚氣石沒找到……”
紫菀心中一沉。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歐陽明軒的余黨干的。沒有聚氣石,“三陽開泰” 陣就成不了,北山的煞氣遲早還會反撲。
當晚,她做了個夢,夢見祖父站在南山的竹林里,指著一塊刻著太陽圖案的石頭說:“此石聚天地陽氣,能化萬煞……”

次日一早,紫菀帶著北辰玄和幾個精干的家丁,親自往南山去。與北山的荒蕪不同,南山草木蔥蘢,溪水潺潺,走在其中,只覺神清氣爽。
“此地果然是風水寶地。” 北辰玄拿出羅盤,指針穩穩指向西方,“聚氣石應該在西邊的竹林里?!?/p>
竹林茂密,陽光透過葉隙灑下斑駁的光點。走了約半個時辰,家丁發現地上有新翻動的泥土,還散落著幾個破碎的工具。
“看來真有人來過。” 紫菀蹲下身,抓起一把土聞了聞,“土里有檀香的味道,像是祭祀用的?!?/p>
再往前走,就見一片空地上有個巨大的土坑,坑底散落著些碎石。北辰玄跳下去查看,撿起一塊碎石:“這是聚氣石的碎塊,上面還有太陽紋?!?/p>
紫菀的心沉了下去:“被人砸了?”
“不像。” 老道士指著坑壁,“這坑是從下往上挖的,像是聚氣石自己陷下去了?!?他用羅盤在坑底測量片刻,“石氣往東南方向去了,應該沒走遠?!?/p>
眾人順著石氣的方向追去,來到一處懸崖邊。崖下云霧繚繞,隱約能看見一條小溪。北辰玄指著崖壁上的藤蔓:“聚氣石可能滾到溪里去了。”
家丁們找來繩索,紫菀自告奮勇下去查看。她順著繩索滑到崖底,溪水清澈見底,果然在一塊巨石旁看到了聚氣石。那石頭有蒲扇大小,上面刻著三個太陽的圖案,正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就在她要抱起石頭時,突然聽到身后有響動?;仡^一看,只見兩個蒙面人舉著刀沖了過來。紫菀急忙躲閃,聚氣石掉在地上,發出 “咚” 的一聲。
蒙面人招招狠辣,顯然是想置她于死地。紫菀且戰且退,不慎被腳下的石頭絆倒。眼看刀鋒就要落下,一道金光突然從聚氣石中射出,將蒙面人震飛出去。
兩人慘叫著滾進溪里,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紫菀上前扯下他們的面罩,竟是二房的兩個管事。
“小姐,沒事吧?” 青禾順著繩索滑下來。紫菀搖搖頭,抱起聚氣石,只覺入手溫熱,仿佛有生命一般。
回到崖上,北辰玄看著聚氣石贊嘆:“果然是上品聚氣石,還生了靈智,能護主。有了它,‘三陽開泰’陣就能成了?!?/p>
紫菀望著南山的方向,心中忽然明白祖父為何要選此地遷墳。這南山不僅能聚氣,更有靈物護佑,遠比北山那兇險之地強多了。

遷墳的日子定在三日后的午時,此時陽氣最盛,適合移靈。紫菀讓人將歐陽明軒從水牢提出來,他形容枯槁,眼神卻依舊怨毒。
“你若肯說出當年為何力阻遷墳南山,我可以饒你一命?!?紫菀坐在堂上,聚氣石放在手邊,散發著暖意。
明軒冷笑:“饒我?等你們遷了墳,歐陽府就徹底成你的了,我豈能甘心?” 他頓了頓,突然說,“想知道原因?去問你那死去的祖父!當年若不是他貪墨了家族的錢,我父親怎會郁郁而終?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報仇!”
紫菀愣住了。祖父在她心中一直是清正廉潔的形象,怎么會貪墨家族錢財?
北辰玄在一旁道:“恩怨已了,何必再提。遷墳是為了家族未來,與過去無關?!?/p>
遷墳那日,天朗氣清。南山的新墳地早已選好,背靠連綿山脈,前有溪水環繞,正是 “山環水抱” 的吉地。北辰玄指揮家丁將聚氣石埋在墳后,又將纏龍藤移植到四周,形成一個天然的屏障。
午時一到,老道士開始念咒。聚氣石突然發出強光,三個太陽紋仿佛活了過來,在空中形成一個金色的陣法。纏龍藤也隨之舞動,將金光引入地下。
“三陽開泰陣成了!” 北辰玄喜道,“此陣能聚天地陽氣,化一切煞氣,保歐陽府三代興旺!”
紫菀望著那片金光,只覺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父親的病在這一日徹底好了,竟能親自前來祭拜。歐陽明軒被帶來時,看著這陣仗,面如死灰,終于低下了頭。
遷墳后第三日,歐陽府的生意就有了轉機。南貨行接了筆大單,利潤豐厚;西跨院的古井重新涌出清泉,甘甜可口;連那棵被剝皮的銀杏,都抽出了新的枝芽。
紫菀在書房整理祖父的遺物時,發現了一個暗格,里面有本賬冊和一封信。信中,祖父承認當年確實挪用了一筆錢,但并非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救濟災民。他怕家族反對,才隱瞞了此事,沒想到被明軒的父親誤會,導致其積郁而終。
“原來如此?!?紫菀將賬冊和信交給父親。父親長嘆一聲:“都是誤會啊。把明軒放了吧,讓他去外地謀生,永世不得回府。”

秋風送爽時,歐陽府已恢復了往日的興旺。父親身體康健,重新主持府中事務,紫菀則在一旁輔佐,將家族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
北辰玄要云游去了,臨走前給了紫菀一本《風水秘要》:“小姐有慧根,可通陰陽。此書記載了各種風水格局的化解之法,留著或許有用?!?/p>
紫菀送他至府門,老道士指著南山的方向:“那三陽開泰陣不僅能聚財,還能旺人丁。不出三年,歐陽府定能添丁進口,重現輝煌?!?/p>
果然,一年后,紫菀的母親生下了個男孩,眉眼酷似祖父。父親給孩子取名 “歐陽承安”,寓意繼承祖業,平安順遂。
又過了兩年,歐陽府的生意擴展到了京城,成了江南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北山的舊墳地被改造成了果園,種滿了桃樹,每到春天,桃花盛開,燦若云霞。
一日,紫菀帶著承安去南山祭拜。新墳周圍的纏龍藤已長得郁郁蔥蔥,聚氣石上的太陽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承安指著山腳下的村莊問:“姐姐,那里的房子為什么都朝東南方?”
紫菀笑著解釋:“東南方有紫氣東來,是吉位。住那里的人,日子會過得安穩?!?她想起北辰玄的話,風水之道,說到底是順應自然,與人為善。
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當年在亂葬崗攔路的乞丐們,他們如今都在歐陽府的工坊里做工,衣著整潔,臉上有了笑容。見了紫菀,紛紛行禮問好。
紫菀望著他們的背影,心中明白,真正能聚財旺運的,從來不是風水陣法,而是人心。若不是當年祖父救濟災民,若不是自己堅持化解煞氣,歐陽府也不會有今日的福澤。

十年后,歐陽紫菀已嫁為人婦,丈夫是位溫潤如玉的書生,兩人琴瑟和鳴,育有一雙兒女。歐陽承安也長成了少年,聰慧懂事,已能協助父親處理生意。
歐陽府的名聲越來越響,不僅因為富甲一方,更因為樂善好施。每逢災年,府中都會開倉放糧,救濟災民,百姓們都稱歐陽家是 “活菩薩”。
這年清明,紫菀帶著全家回府祭拜。南山的祖墳依舊郁郁蔥蔥,纏龍藤爬滿了山壁,聚氣石的光芒比當年更盛。北辰玄不知何時回來了,正坐在墳前的石案旁,閉目養神。
“先生!” 紫菀又驚又喜。老道士睜開眼,笑道:“貧道云游歸來,特來看看這三陽開泰陣。果然不負所望,已成地脈之眼,能護一方安寧。”
他指著遠處的村莊:“你看,那里的人丁越來越興旺,都是沾了這陣法的光?!?/p>
紫菀的兒女圍著老道士,聽他講風水故事。承安則和姐夫討論著如何擴大工坊,讓更多的人有活干。父親和丈夫坐在一旁喝茶,談笑風生。
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在南山之上,將一切都染上溫暖的色調。紫菀望著眼前的景象,心中一片安寧。她終于明白,所謂風水,不過是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所謂福澤,不過是人心向善的必然回報。
山形破碎的厄運已隨風而逝,留下的,是歐陽家族與這片土地相互滋養的歲月靜好。

歐陽紫菀的經歷,印證了風水與人心的相輔相成。祖墳靠山的三大禁忌,看似是天災,實則與人禍交織。山形破碎的兇兆,因歐陽明軒的惡意而加?。还律綗o靠的困局,靠遷墳南山的智慧化解;靠山逼壓的滯澀,終被三陽開泰陣的陽氣沖散。
故事里的風水之道,從來不是迷信的空談,而是順應自然的智慧。纏龍藤需精血養之,聚氣石需善心護之,無不暗示著 “天道酬勤,人道酬善” 的真理。歐陽府的轉危為安,既靠破解風水禁忌的謀略,更靠堅守善念的初心。
終究,能真正庇佑家族的,從來不是險峻的靠山,而是世代相傳的仁心與智慧。這或許就是古人重視風水的深層寓意 —— 在與自然的和諧中,守住人心的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