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河北、山東常見的地名字“堼”什么意思?字典都沒解釋清楚
堼:一個村人誰都念不準的字

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樣的好奇:一張地圖攤開,突然蹦出來一個從沒見過的字,念不出來,也不認識。哪怕你自認字還算認得多,也栽在它這兒。你開著導航,心里嘟囔,這地兒叫“橫”嗎,還是“封”?偏偏路邊老大爺七嘴八舌,誰都說得理直氣壯。今天咱們就聊聊這么個“堼(fēng/hèng/héng/……)”字,說起來它不過是個地名里的配角,卻能把讀書人、村干部和快遞小哥都整迷糊。
可別說你覺得這是冷知識。光在天津、河北、山東這帶,一堆村、鎮都帶著這仨土加一個豐——堼。你搜字典吧,查遍新華大字典、各種電子詞典,結果真讓人哭笑不得。音,弄不明白,解釋,更是一筆帶過:地名用字。再精細點,可不得翻出某版《中華字?!?,看到堼店在湖南祁陽的筆記;換本新華字典,標注又變成了“hèng”。

到底怎么讀?這事兒偏偏沒人說得清,全看出生在哪里。你要跑到河北、天津那嘎達,聽人說得最多是“hèng”,但有些上了年紀的村民,叫著“héng”、“fēng”,還拍著胸脯說他爺爺也是這么叫的。別人問起,他們也只笑呵呵說:念法嘛,就像咱們家做菜,都有點自個兒的味。
我那年住在唐山老家的時候,碰巧遇見過叫“堼”的村子。地名叫大官沽堼,聽說那地方四周全是水洼,村子像塊突出來的硬地。有鄉親拍著地頭告訴我:你看,這塊高一點兒的叫“堼”,水漲了,牛羊都躥這歇腳。換句話說,堼在那就是“高地”或者“土墩子”一類的意思。

天津寶坻有個于家堼。當地老人比我還要認真,說“這‘堼’呀,就是封土成城,咱祖上就是修了土壘,才護住了家。”手一揮,指著遺跡的方向,語氣篤定得像親眼見過似的??赡阃E州區的大堼上村一問,說法又換了——“咱這村名,就是因為蓋在大土崗上,站遠了老遠就能看見?!狈路鹚械牡乩砀唿c,都能被命名為“堼”。天津寶坻東堼頭村的老人,提起來還有點驕傲:“咱這兒當年就是大土埂頭,‘堼’,就是咱村咋來的?!?/p>
有意思的是,這“堼”算是本地風水的吉字,也難怪許多地都搶著用。不是誰都“恁”自豪,地頭高點兒,一刮北風凍不著。

堼,不止是個字。它其實是無數北方小村子的縮影,風水輪流轉,誰能想到這么個生僻字,竟然能在地名里活成自家符號?咱們看地圖,大都是一堆橫平豎直,有的地名一下子就沒了性格,但“堼”這種字,像個俏皮的村姑,愛鬧騰。你叫它什么它都行,可它偏偏不肯按部就班,字典卡住它也沒轍。
說起來,還是河北保定的堼頭村更有一段說法。以前我曾經瞎溜達去過那個地界,地表冷清,村門口立塊大石,上面蟲咬風蝕,卻還杵著“堼”“頭”兩個字。村里老人說,這地方漢時就有,“東南二十里個高臺,三丈高,十丈寬”。再往回翻,多少人講——劉秀(就是光武帝)打仗路過,殺出一場氣勢磅礴的大勝,據說當場就給將士封賞分地,大家樂得不得了,索性把后來村頭叫了“堼頭”,意思是“封地的頭兒”。這一說,村里能沾點帝王氣,雞犬都不一般。

我那回在堼頭住鋪子,夜里閑得沒事,跟門口大爺東扯西拉。他抱著煙鍋,冒出一句:“咱這地兒啊,名字金貴,沾著個‘封’字根?!蔽夷顷嚇?,問他為啥這字大家念起來都不一樣?他呵了一口氣——“你說念什么不都一樣嘛,咱這兒念‘hèng’,那頭也管叫‘fēng’,各有各的說頭?!?/p>
咱們說歷史,常追問規規矩矩的答案,但其實這些鄉土里的名兒,未必有“標準”可循。畢竟村名是日子蹲出來的。一家人一輩子窩在這,用腳丈量地頭,哪管你字典哪本怎么寫?反而那些曾經發生過的故事、傳下來的小諺語、過年時的鞭炮都混成了“堼”字的一部分。

也不能怪字典窮詞。真要一本正經查起,“堼”也就難得有解釋:地名專用。那么,我們問一聲,這字憑什么只留在地名里?多少被時間刮掉尖角的字,最后都淪為“生僻”,可“堼”還賴在地圖上,年年被念錯,或許這就是某種另類的堅韌吧。
又想起那段聊天,大爺遞煙:“小伙子,字認得多,也有認不明白的時候。可你要真想知道‘堼’到底咋念,就得多在村頭和大伙兒嘮嘮,日子長了,自然就明白。老一輩人說,‘堼’就是高地,‘堼’也是咱祖宗留下的影子?!?/p>
總之,“堼”不是書里冷颼颼的一撇一捺,更像一口家里常用的盆,老了發銹,但誰都舍不得扔。你說它到底該怎么讀、咋解釋,真沒個統一答案?;蛟S,這才是它最有意思的地方吧。
地圖上的生僻字終歸留不住人,可有些村口的石碑、飯桌上的閑話,卻烙進了一代代人心里。下回你路過河北、天津、山東,遇見這三個土巴巴的“堼”,不妨湊過去聽一聽,興許還能聽到另一個版本的故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