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西藏有多黑暗?五個殘忍事件暴露真相
有些地方,看起來挺像寶庫,其實里頭裝的不過是被歲月捶打的傷疤。有些人,腳步從泥里拔起,每一步都像在數自己能活幾次命。布達拉宮腳下,那間很容易被晾成影子的屋子,藏了太多不肯透氣的說法。就算站在光底下,也沒人會想到里頭涌動過什么樣的死活。

索朗達杰繞著那屋邊長起來。說起來,他生在拉薩以北的曠地,家里活計是世代綿延下來的“賬本標記”,不算人頭。腳踩泥,身上的筋骨又直又緊實,干完莊稼人能干的全活??捎袝r候,生來就是“農奴”這樣一個詞,能掃平所有念頭——走不開,道不出,也別想往遠的地方想。
有年的冬天,拉薩背著云氣,索朗媽托他捎點糌粑,被廟里的賬房人瞧見。事不大,說到底不過是家常一程。那人出手狠,索朗媽倒下時,肋骨斷了兩根。他一肩背著娘,聲沒敢大,淚沒忍住。耳旁娘還絮絮叨叨,“別聲張,忍忍,就過去了”。誰信?屋里昏燭一閃一閃,哪里能真忍過去。

彼時的西藏是誰有一巴掌土,就有一片天。那些端坐高堂的,或披袈裟講經,或身穿細布,對村里人的命有實打實的分量。地也好,牛馬也好,連爬在地洞口喘氣的人,都在他們的帳本一筆勾下。問天問地的日子,是索朗十八歲那年被逮去“當陪房”翻起的。
“陪房”這種事外頭人未必明白,實則啥都要做,連床上那點低處的光都得陪著。逃過一次,兩次,第三回最后被逮住,吊三夜,寒雪落在赤裸的皮肉上,化成的冷意無處撒。地主嘴里說著“年紀輕輕別打死”,算是撿條命回來。索朗的腿,也在那回成了生銹的棍。

那年風下嶺,東山口忽然起了新動靜。有人說綠衣服的人來了。不搶地不納稅,還會問“冷嗎”?這種問話以前沒聽過。村里肚子癟得貼背的老人,嘗了綠衣兵給的炒面,躺在土炕上一夜沒睡。整片土地仿佛都用鼻孔喘氣,議論聲藏頭縮尾,誰信誰不信?也有人咬牙低語,怕了,說“外來人要拆廟”。氣味古怪凝在屋頂,反正地沒松動過。
解放軍到底是來了,不來怎么會有春天里第一滴雨?索朗站在廢水塘邊的陽光下,四周竟然沒陰影——這種光,一時間晃得他發怔。他不是突然就明白什么的,只是沒那么怕挨一聲喊了。

再翻翻那間叫“雪監獄”的小屋。地方分明不大,走近了不過跟路邊柴房差不多高??梢贿M門,冷氣凜冽,墻皮長了黑斑,血痕又干又舊。關過的人,什么樣都有。有的是種田欠租,有的是廟里念經念得慢了。入了門就當沒出來的道理。
刑罰很怪。輕的,是咸水鞭子。重的,有剜鼻有刮臉,也有人說過抽腱剝皮。究竟是真的么?倒是真沒人敢主動提過,只電光火石間有一嘴又縮回舌根里。索朗叔那回,夜里給娃喂了口奶,天亮就銷聲匿跡。說是尸身進了“蝎子洞”,地窖黑黑的,蝎子長得疾快,什么都能磨成枯骨。

拉薩那幾年,風一直沒換方向。有人說貴族姑娘被送廟里練功,結果再沒人見著她們的腳印。最后街上傳出些稀奇話,說誰在唐卡上轉圈,能看到有張皮偏白的花鼓,就是原本那些人的皮。有過盛大的節慶,鼓聲踩著云頭炸開。到底是真是假?問了也白問,根本沒人敢跟舊時光打賭。
后來,這些秘事慢慢關進箱底。白天不講,夜深才讓老頭老太太在夢里吱啞。一個干瘦的老人說他見過,說那皮剝得很順,刀子劃臉先,怕叫聲扎破屋檐。連聲都沒響,只怕擾了主子的清凈。索朗每到這類事,表情帶著遲疑,嘴角松弛,眼珠子卻轉得飛快,好像故意留個尾巴。

新政府真的來了。信號是糧倉門開了,是地塊變成了村里自己畫的格子。索朗拄著瘸腿干著路上活兒,一連走出幾十里。世道風水輪番,手上的繭和腰里的勁道,半舊半新的出口。他當了分糧隊的小頭目,告訴大伙說:“現在想種哪塊田,自己能拍板?!边@話,他逢人便講,音量普通,卻像山風。說到底,那舊賬里爛掉的只是些死種子,“不要再翻出來看”。
時有猶豫,也有人疑心。這么順的變法,會不會被誰記恨?村里的老婦人偷偷收拾老照片,嘴里嘀嘀咕咕:“這世道變得太快,誰知道明天咋樣?”年輕人不信,老家伙老是警覺。

索朗老了后,有一回坐在拉薩文化館的玻璃櫥窗邊,看唐卡,指甲敲在玻璃上骨節凸起。他盯著畫上淡黃色的一攤,臉突然緊下來。沉了會,他只說,“這種皮膚顏色,我見得多?!币呀浾f不清楚是哀還是恨,他孫子問那是啥,他沒正面回答,手背在后頭,一節一節的骨頭,敲得窗戶一陣響,每根縫隙里都躲著些年頭。
氣氛如今不同,外地游客站在宮腳下自拍,說歷史只是故事。誰還管地下藏了什么?可布達拉宮臺基的陰影沒變過,偶爾翻一陣風出來,屋檐下就有老鼠投影。真真假假,活命和失落,新的磚和舊的墻根縫,沒人數得過來。

半夜還會有老人說,那個“雪監獄”塌了,地底洇著一股怪氣。新的時代,是封上大門還是推開?問問現成的人,或許誰都不愿說。
檔案館里有照片,滿臉灰塵的集體照,也有被登記錄進厚檔案里的名字,帶著編號。數字后頭的人有時候能合上嘴,有時候又說不出話。有記者說:“事實得有證據?!笨勺C據有時跟著風跑,跑得遠了便成傳說,只有幾張老照片、幾行潦草記錄。有人信,有人不信,不重要。
數據在今年依然顯示,當地的農奴制真正意義上消滅,是1959之后官方認定的。根據《西藏民主改革五十年》白皮書的說法,百萬農奴實現了“翻身”。但有人說,哪有百萬那么多,也許不到一半。誰對誰錯,說也無用。畢竟那一條條爬滿字跡的賬本,被老鼠啃過了角,沒人想提。
拉薩如今的地攤上,能買到過去奴隸主家老物件。瓷壺、銅碗,邊角上血色剝落。小販說是宮里出來的,是真是假?誰會去較真。反正風過無痕,地上拖著的影子永遠斷不了。你還想知道真有燈下剝皮嗎?可能沒人敢當真。但總有一些人還記得。
歷史這東西,真真假假難分,有時刀割了傷疤沒爛透,不見得不會疼。索朗沒再講老事,那封沒寄出去的信他還是放下了,說“藏就藏了罷”。解放軍走進來的那一刻,有的舊事能曬到太陽下,有的…就讓它沉在夜里,不挖也罷。
累了再抬頭看看雪山,布達拉宮的白,翻過兩代人的皮肉。你說苦不苦?索朗沒說,他只記得,自己活著種下過田。至于地面下的舊事,誰在意,還能挖多久,誰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