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學:劫數來臨前的預兆,每天觀察這三事,及早化解免災禍!
暮春的青溪鎮,檐角還掛著清明前的雨珠,風里裹著晚櫻的殘香。鎮東頭那座黛瓦舊宅,門扉半掩,院內古槐的葉子竟在暖陽里簌簌落著,不合時節的蕭索,讓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多瞥兩眼。
宅里的章榆玄,正握著半塊磨損的羅盤,指尖拂過盤面密密麻麻的紋路。這羅盤是他父親臨終前交給他的,還附了句 “劫數至前有三兆,觀禽畜、察居宅、辨天象,早察早解方避禍”。近來鎮上怪事漸多,他總覺得,父親說的 “三事”,怕是要應驗了。
昨日王婆婆家的老母雞蹲在院墻上徹夜不歸,今早李郎中又說山里的溪水泛著黑沫。章榆玄望著院外漸暗的天色,心里泛起一陣沉意:這青溪鎮的平靜,或許真要被打破了,而他,必須找出那藏在異兆后的劫數。

章榆玄今年二十有二,生得清瘦,眉眼間帶著幾分書卷氣,卻又因常年握著羅盤、辨查風物,眼神比尋常書生多了些清亮的銳利。他常穿一件洗得發白的素色長衫,袖口總沾著些墨漬與泥土 —— 前者是讀古籍時蹭的,后者是勘察地形時沾的。
父親章硯之曾是青溪鎮有名的風水先生,十年前替鄰鎮看陰宅時,遭了邪祟,回來后沒多久便病逝了。此后家道中落,章榆玄守著這座傳了三代的舊宅,靠幫人看些簡單的居宅布局、寫書信為生,日子過得清淡。
“榆玄,在家嗎?” 院門外傳來王婆婆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章榆玄放下手中的《宅經》,起身開門。王婆婆提著個竹籃,臉上滿是愁容:“你幫婆婆看看,我家那老母雞咋回事?”
章榆玄跟著王婆婆往鎮西走,路上聽她絮叨:“那雞養了三年,往日天擦黑就回窩下蛋,這三日倒好,蹲在院墻上不下來,扔谷子也不吃,莫不是撞了啥臟東西?”
到了王婆婆家,章榆玄先繞著雞窩轉了圈。雞窩在院角,靠著土墻,往日干凈的窩邊,竟有幾處新翻的泥土,土色發暗,還帶著股淡淡的腥氣。他蹲下身,指尖戳了戳泥土,觸感濕冷,與周遭干燥的土完全不同。
“婆婆,這幾日夜里,您聽見過院墻外有動靜嗎?” 章榆玄抬頭問。王婆婆想了想,點頭道:“前晚好像聽見‘嗚嗚’的聲兒,跟刮風似的,我還以為是山風,沒在意?!?/p>
章榆玄站起身,望向院墻外的方向 —— 那是通往青溪山的路。他皺了皺眉,沒多說,只道:“婆婆,您先把雞趕到屋里,夜里別讓它在院墻上待著,我明日再過來看看?!?/p>
回到自家舊宅時,天已全黑。章榆玄點亮油燈,從書架最底層抽出一個木盒,里面裝著父親留下的手記。翻開泛黃的紙頁,一行工整的小楷映入眼簾:“禽畜通地氣,無故離巢、拒食、啼鳴反常,乃地氣駁雜之兆,需查周遭土脈動向。”
他盯著那行字,心里的沉意又重了幾分。王婆婆家的雞,怕是真應了父親說的 “第一兆”。睡前,他又拿起羅盤放在窗邊,指針仍在微微晃動,只是幅度比白日小了些,這讓他一夜都沒睡安穩。

第二日清晨,章榆玄剛洗漱完,就聽見院外傳來張屠戶的大嗓門:“榆玄!你快幫我看看,我家大黃咋不叫了?”
張屠戶家的大黃狗,是青溪鎮出了名的 “哨兵”,別說有人路過,就是風吹草動都要吠上幾聲。章榆玄跟著張屠戶去了他家,就見大黃狗趴在門口,耷拉著耳朵,眼神渙散,見了人也只是抬了抬眼皮,連尾巴都不搖。
“昨日還好好的,今早我開門,它就成這樣了,喂肉也不吃?!?張屠戶急得直搓手,“這狗可是幫我擋過賊的,去年冬天有小偷摸進來,全靠它撲上去咬,才沒讓賊偷走東西,可不能出事啊!”
章榆玄蹲下身,摸了摸大黃狗的脊背。狗身上的毛有些發涼,呼吸也比尋常慢些,他又翻開狗的眼皮看了看,眼白處竟泛著淡淡的灰氣。他起身掃了眼張家的院子 —— 張家在鎮中間,院門口對著一條主街,按理說氣場該是通暢的,可他卻在門框右下角,發現了一塊暗綠色的霉斑。
“張叔,你家這門框,最近是不是常滲水珠?” 章榆玄指著霉斑問。張屠戶湊過去一看,點頭道:“是?。∵@幾日天也不潮,門框卻總濕乎乎的,我還以為是木頭糟了,昨日還找木匠來看,木匠說木頭好著呢,就是不知道為啥總滲水?!?/p>
章榆玄站起身,心里有了些頭緒。他想起父親手記里的 “第二兆”:“居宅之兆,在門窗、梁柱、草木。門窗自濕、梁柱生霉、草木反常,皆為氣場失衡之征,需查宅內宅外格局變動?!?/p>
從張家出來,章榆玄沒直接回家,而是繞著青溪鎮走了一圈。他發現,鎮上不止張家,還有三家的門框或墻角,出現了莫名的霉斑;李秀才家種了五年的蘭花,昨日竟突然枯了,花瓣掉了一地;就連鎮口那棵百年老柳樹,也有幾根枝條提前黃了,風一吹就掉葉子。
回到自家舊宅時,已是正午。章榆玄剛推開院門,就聽見 “吱呀” 一聲 —— 院西側的窗欞,竟自己動了一下。他走過去查看,窗欞是去年剛修的,木頭還結實,可窗沿上,卻沾著幾滴暗紅色的水珠,像極了血跡。
他心里一緊,連忙進屋翻父親的手記。翻到最后幾頁,一行帶著墨漬的字讓他瞳孔微縮:“若居宅異兆與禽畜異兆同現,需防地氣沖宅,更需查天象微變,此乃劫數近矣之征。” 他拿著手記走到窗邊,暗紅色水珠已干,只留下幾道淡褐色的印子,像在無聲警示。

傍晚時分,章榆玄拿著羅盤,去了鎮東的土坡上。土坡地勢高,能看清青溪鎮的全貌,也能觀測天象,是他父親生前常來的地方,坡上還有一塊平整的青石,是父親當年用來放羅盤的。
他剛把羅盤放在青石上,就看見天邊的晚霞,竟泛著一層淡淡的灰氣。往常這個時候,青溪鎮的晚霞該是橘紅的,映著青溪的水,像鋪了層錦緞,連水里的魚都能映出紅色的影子,可今日的晚霞,卻透著股說不出的壓抑,連青溪水都顯得暗沉了些。
羅盤的指針,也在微微晃動。按理說,傍晚時分地氣該趨于平穩,指針該是靜止的,可今日的指針,卻圍著 “坎” 位,小幅度地轉著圈。章榆玄知道,“坎” 位屬水,主陰,指針偏向此處,說明周遭的陰氣在加重,而且比昨日更甚。
“榆玄,你在這兒看啥呢?” 身后傳來李郎中的聲音。李郎中背著藥箱,剛從山里采藥回來,藥箱上還沾著些泥土,臉上帶著幾分疲憊,連平日里最精神的山羊胡,都耷拉著。
“李伯,您今日去山里,有沒有發現啥異常?” 章榆玄轉過身,問道。李郎中嘆了口氣,坐在青石上,道:“別提了!山里的溪水,今日竟泛著黑沫,我舀了點水聞了聞,還有股腥氣,跟爛泥塘似的;我采的幾株柴胡,葉子也比往常小了一圈,根須還發黑,根本沒法入藥。還有,我在山北坡,看見幾只野兔,竟直愣愣地撞樹,跟瘋了似的,我想攔都沒攔住,最后撞死了一只,我看了看,野兔的眼睛也是灰蒙蒙的。”
章榆玄心里一沉。野兔撞樹,也是禽畜反常的一種,這說明山里的地氣,比鎮上更駁雜。他又望向天空,晚霞的灰氣更重了,幾顆早出的星星,也透著股微弱的光,不像往常那般清亮,連最亮的啟明星,都像是蒙了層紗。
“李伯,您夜里看星星,有沒有覺得星星的位置,跟往常不一樣?” 章榆玄問。李郎中想了想,道:“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了 —— 昨日夜里,我起夜時看星星,發現‘奎宿’的位置,好像比往常偏了些,當時還以為是我眼花了,畢竟我這年紀,眼神也不太好,現在聽你這么說,怕是真的偏了。”
章榆玄瞳孔微縮?!翱蕖?主文章、亦主安寧,其位變動,在國學星象里,是 “地方安寧將破” 之兆。這正是父親手記里的 “第三兆”:“天象之兆,在晨霧、夜星、日色。晨霧不散、夜星錯位、日色昏蒙,皆為運勢傾頹之先聲,需防外邪內擾。”
“榆玄,你是不是發現啥了?” 李郎中看出他臉色不對,問道。章榆玄猶豫了一下,道:“李伯,近來鎮上的怪事,還有山里的異常,怕是不簡單。我父親生前說過,若‘三兆’同現,恐有劫數臨頭,咱們得小心些?!?李郎中皺了皺眉,雖覺得有些玄乎,但近來的怪事太多,他也不得不信:“那你有啥法子嗎?你父親可是有名的風水先生,他沒留下啥破解的法子?”
章榆玄搖了搖頭:“父親的手記里,只說了‘三兆’的征兆,沒說破解之法。我得再查查,或許能從宅局和天象里,找出些頭緒?!?兩人又在土坡上坐了會兒,直到天完全黑透,才各自回家,臨走時李郎中還叮囑章榆玄,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回到家,章榆玄把自己關在屋里,翻遍了父親留下的所有東西。除了那本手記,還有幾個木盒,里面裝著羅盤、桃木符、銅鈴,還有一張泛黃的青溪鎮地形圖,地圖邊緣都有些磨損了,顯然是父親生前常翻看的。
地形圖是父親年輕時畫的,上面標注了青溪鎮的山脈、河流、道路,還有幾處用紅筆圈出的地方 —— 其中一處,就是青溪山北坡的亂葬崗。父親在旁邊寫了句:“陰穴聚氣,需防異動,若沖龍脈,恐禍及全鎮?!?他還在龍脈的位置畫了條紅線,從青溪山北坡一直延伸到鎮西的青溪邊,像一條蜿蜒的蛇。
章榆玄盯著地形圖,心里有了個猜測:青溪鎮的龍脈,藏在青溪山的南坡,而北坡的亂葬崗,是陰穴所在。若陰穴異動,陰氣沖了龍脈,就會導致地氣駁雜、氣場失衡,進而引發禽畜、居宅、天象的異兆。這也能解釋,為何山里的異常比鎮上更嚴重 —— 陰穴就在山里。
他又翻出父親留下的桃木符,符上刻著復雜的紋路,是 “鎮陰符”。父親手記里寫過,“鎮陰符需配銅鈴,埋于陰穴之側,可暫壓陰氣異動”,但具體怎么用,埋在陰穴哪個位置,卻沒細說。他拿著桃木符在燈下細看,符的背面還刻著一個小小的 “硯” 字,是父親的名字,這讓他心里多了些底氣。
夜里,章榆玄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他總覺得,院外有動靜,像有人在輕輕走路,腳步很輕,若有若無。他起身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看 —— 院中的古槐樹下,竟有一團淡淡的黑影,在慢慢移動,黑影大概半人高,形狀模糊,看不清是什么。
他握緊了手中的桃木符,悄悄打開房門。黑影聽見動靜,猛地停住,然后 “嗖” 地一下,鉆進了古槐的樹洞里。章榆玄走過去,借著月光一看,樹洞深處,竟泛著淡淡的綠光,像有什么東西在里面發光。
他想起父親說過,“若樹洞泛綠光,乃陰氣入木之征,此樹已成為陰氣通道,需盡快處理,否則陰氣會順著樹木,滲入宅中”。他不敢大意,連忙回屋取了銅鈴和一把鐵鍬。他把銅鈴掛在古槐的枝椏上,又在樹洞旁挖了個半尺深的坑,將桃木符埋了進去,還在坑邊撒了些艾草灰 —— 艾草是陽物,能驅陰。
剛埋好,就聽見 “叮鈴” 一聲 —— 銅鈴竟自己響了起來,聲音清脆,樹洞中的綠光,也淡了幾分。章榆玄松了口氣,卻沒敢立刻回屋,在樹下守了半個時辰,見綠光沒再變亮,銅鈴也沒再響,才回屋休息?;氐轿堇?,他坐在桌前,看著父親的手記,知道這只是暫時壓制,若想徹底化解,必須找到陰穴異動的根源。

第二日一早,章榆玄背著羅盤、帶著桃木符和銅鈴,準備去青溪山北坡的亂葬崗探查。出發前,他去了王婆婆家,告訴她雞可以放回雞窩了,又教她在雞窩旁撒些艾草灰;還去了張家,讓張屠戶用艾草煮水,擦拭門框上的霉斑,說這樣能驅陰。
“榆玄,你去山里干啥?那山北坡的亂葬崗,邪乎得很,幾十年前就有人說在那兒見過鬼火,少去為妙。” 王婆婆拉著他的手,滿臉擔憂,還往他手里塞了兩個煮雞蛋,“路上餓了吃,早去早回,別在山里待太久?!?/p>
章榆玄笑了笑,道:“婆婆放心,我只是去看看,很快就回來,您在家等著我好消息?!?他把雞蛋揣進懷里,背著東西往山里走。從青溪鎮到青溪山北坡,要走半個時辰的山路,山路兩旁的草木,比往常稀疏了些,有些草葉上,還沾著淡淡的黑漬,像被什么東西染過。
章榆玄用羅盤測了測,發現這里的陰氣,比鎮上重了三倍不止,指針在 “坎” 位轉得更快了。走了大概三刻鐘,他聽見前方傳來 “嗚嗚” 的聲音,跟王婆婆說的夜里聽到的聲音一樣,聲音斷斷續續,像有人在哭,又像風吹過山洞的聲音。
他循著聲音走去,發現聲音是從一處凹陷的土坑傳來的。土坑有半人深,直徑約有一丈,里面的土是暗紅色的,還冒著淡淡的白氣,走近了能聞到一股腥氣,跟張屠戶家門框上的霉味有些像,卻更重些。
章榆玄把羅盤放在土坑邊,指針立刻瘋狂地轉了起來,轉了十幾圈后,最后停在了 “離” 位 ——“離” 位屬火,主陽,可此時指針卻在 “離” 位顫抖,說明這里的陰氣,已經強到能壓制陽氣了,這在他以往的勘察中,從未遇到過。
他蹲下身,摸了摸土坑中的土。土是濕的,黏在手上很難甩掉,還帶著股腥氣,像極了腐肉的味道。他想起父親手記里的話:“若見土色暗紅、帶腥氣、冒白氣,乃陰穴破口之征,陰氣外泄,會染及周遭草木、水源,進而影響人畜?!?看來,這土坑就是陰穴的破口處。
從土坑往前走了幾十步,就是亂葬崗。亂葬崗上的墓碑,大多已經歪斜,有些甚至倒在了地上,碑上的字也模糊不清,只有幾塊新些的墓碑,還能看清名字。章榆玄剛走進亂葬崗,就覺得一陣冷風襲來,明明是暮春時節,卻冷得像冬天,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拿出桃木符握在手中,桃木符傳來一絲暖意,讓他稍微安心些。他繼續往前走,走到亂葬崗中間,發現了一座沒有墓碑的土墳,土墳上的土是新的,顏色比周圍的土深些,墳頭還插著一根發黑的柳枝,柳枝上沒有一片葉子,顯然是剛插上去沒多久。更奇怪的是,墳周圍的草,竟全都枯了,形成了一個直徑丈余的圓圈,圓圈外的草卻長得好好的,像是被什么東西隔開了。
章榆玄把羅盤放在墳前,指針 “啪” 地一下,竟倒了過來。他心里一緊 —— 父親手記里提過,羅盤倒轉,乃 “陰煞沖陣” 之兆,說明這墳里的東西,已經成了煞,若不盡快處理,用不了多久,陰氣就會順著青溪山的龍脈,蔓延到整個青溪鎮。他圍著墳轉了一圈,發現墳的東側,有幾個淺淺的腳印,像是有人來過,腳印朝向山下,應該是埋墳的人留下的。

章榆玄剛想蹲下查看腳印,就聽見身后傳來 “咔嚓” 一聲 —— 一根枯樹枝斷了。他猛地轉過身,手里的桃木符攥得更緊,卻沒看見任何人影,只有風吹過枯樹的 “嘩嘩” 聲。緊接著,一陣 “嗚嗚” 的風聲,從亂葬崗深處傳來,像極了有人在哭,聲音比之前在土坑旁聽到的更清晰,也更凄慘。
他握著桃木符的手,指節微微發白。父親手記里沒說過 “陰煞沖陣” 該如何化解,而那座新墳里的東西,顯然比他想象的更兇險。更讓他不安的是,剛才在土坡上觀測時,天邊的灰氣比昨日更重了,幾顆夜星的位置也偏得更厲害了,連月亮都透著股淡淡的灰影。
這新墳是誰埋的?為何偏偏選在陰穴旁?墳里的東西成煞,是偶然還是有人故意為之?若陰煞真順著龍脈蔓延,青溪鎮幾百口人,又該如何躲過這場劫數?他手中這半塊羅盤、一張桃木符,真能壓制住這兇險的陰煞嗎?
章榆玄不敢再久留,連忙收起羅盤和桃木符,順著腳印的方向往山下走。腳印在山路口就消失了,顯然埋墳的人是從這里下的山。他剛站定,就看見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老者,站在路邊的老槐樹下,手里拿著一把拂塵,拂塵的毛是白色的,在陽光下泛著柔光。
老者須發皆白,卻面色紅潤,眼神亮得像年輕人,見章榆玄過來,開口道:“小友,可是從山北坡的亂葬崗來?看你神色緊張,怕是遇到陰煞了吧?” 章榆玄愣了一下,沒想到老者竟一眼看穿,他點頭道:“晚輩正是。不知前輩是?”
“老朽玄機子,云游至此,前幾日路過青溪鎮,見鎮上陰氣彌漫,比尋常地方重了數倍,便多留了幾日,想看看究竟是何原因。” 老者捋了捋胡須,目光落在章榆玄手中的桃木符上,“小友手中握的,是章硯之的桃木符吧?這符上的‘硯’字,是他的記號?!?/p>
章榆玄心里一驚 —— 玄機子竟認識他父親。他連忙拱手行禮:“前輩認識家父?晚輩章榆玄,是章硯之之子?!?玄機子點頭道:“二十年前,老朽曾與你父親一同探過江南的一處陰穴,當時那陰穴里藏著一只百年僵尸,若不是你父親用桃木符和銅鈴布陣,老朽怕是要栽在那里。他的本事,老朽是佩服的?!?/p>
兩人在老槐樹下的石凳上坐下,玄機子聽章榆玄說了鎮上的異兆、土坑的陰穴破口,還有亂葬崗的新墳,嘆了口氣道:“這新墳,是上個月鄰鎮的李老三埋的。李老三是個賭徒,欠了一屁股債,他母親上個月病逝,他聽人說青溪山北坡的陰穴是‘風水寶地’,埋在這兒能改運還債,就偷偷把母親的棺材運過來,埋在了陰穴上?!?/p>
“可他不知道,他母親生前因他賭博,氣出了重病,臨終前還在罵他,積怨太深。加上陰穴本就聚陰,尸體埋在這兒,不僅沒改運,反而讓怨氣和陰氣纏在一起,成了‘煞尸’。” 玄機子頓了頓,語氣凝重起來,“煞尸靠吸陰氣為生,每吸一日,陰氣就重一分,若不盡快除之,不出十日,它就會破墳而出,到時候,整個青溪鎮都會被陰氣籠罩,人畜皆會受其所害,輕者生病,重者丟命。”
章榆玄心里一沉,連忙問道:“前輩,那該如何化解?家父的手記里,只提過煞尸的名號,沒說過解法。” 玄機子道:“化解之法,需從‘三兆’入手。你父親說的‘觀禽畜、察居宅、辨天象’,不僅是預兆,更是化解的關鍵,這是他當年教給我的道理?!?/p>
他掰著手指,細細解釋:“第一,禽畜異兆因地氣駁雜,需用‘陽草’凈化。艾草、菖蒲、茱萸都是陽物,把這三種草曬干磨成粉,撒在鎮上的墻角、門邊,再撒在土坑周圍,能暫時壓制陰氣,不讓地氣繼續駁雜?!?/p>
“第二,居宅異兆因氣場失衡,需用‘鎮物’調衡。你手中的桃木符和銅鈴就是鎮物,把桃木符貼在各家門框上,銅鈴掛在院中的樹上,再用朱砂在門窗上畫‘八卦符’,八卦能聚陽擋陰,不讓陰氣進宅?!?/p>
“第三,天象異兆因運勢傾頹,需借‘天象之力’。三日后是月圓之夜,月圓時陽氣最盛,咱們在鎮東土坡設‘聚陽陣’,借月光的陽氣壓制煞尸的陰氣,再趁機挖開新墳,焚化煞尸。只有這樣,才能徹底化解劫數?!?/p>
章榆玄認真地聽著,把玄機子的話一字一句記在心里,還拿出紙筆寫下來,生怕漏了什么。他知道,這是化解劫數的唯一辦法,容不得半點差錯。

從山路口回來,章榆玄第一時間去找了鎮長。鎮長周老頭,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為人正直,在鎮上很有威望,誰家有矛盾都找他調解。章榆玄把玄機子的話,還有鎮上的異兆、煞尸的危害,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周鎮長。
周鎮長一開始還有些懷疑,畢竟 “煞尸” 這種事,聽起來太玄乎。但他聽章榆玄說了王婆婆家的雞、張屠戶家的狗,還有自家后墻根新長的霉斑,又想起李郎中說的山里溪水泛黑,心里也犯了嘀咕。他讓章榆玄等著,自己去了隔壁幾家,一問才知道,各家都有類似的怪事,這才徹底信了。
周鎮長立刻讓伙計敲鑼,召集鎮上的人去鎮口的老槐樹下開會。不到半個時辰,鎮口就聚滿了人,老老少少都來了,大家圍著周鎮長,七嘴八舌地問出了啥事。
周鎮長站在石臺上,清了清嗓子道:“鄉親們,咱們青溪鎮,現在面臨著一場大劫。山北坡的亂葬崗里,出了個煞尸,若不盡快處理,不出十日,咱們鎮上的人,怕是都要遭殃。章榆玄小友和一位云游的玄師,找到了化解的法子,現在需要咱們所有人齊心協力,才能保住青溪鎮?!?/p>
這話一出,鎮上的人立刻炸開了鍋,有人驚慌,有人不信,還有人小聲議論:“煞尸?那不是戲文里才有的東西嗎?咋會真出現了?” 王婆婆擠到前面,大聲道:“我信榆玄!前幾日我家雞蹲在墻上不下來,就是榆玄幫著看的,現在雞都好好的下蛋了!他說的話,我信!”
張屠戶也跟著道:“對!我也信榆玄!我家大黃前幾日快不行了,榆玄教我用艾草煮水擦門框,今早大黃都能站起來搖尾巴了!只要能保住鎮子,能保住家里人,我張屠戶啥都愿意干!” 有了王婆婆和張屠戶帶頭,其他人也紛紛表態,愿意配合,就算心里還有些懷疑,也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
章榆玄見狀,松了口氣,連忙跳上石臺,把玄機子說的化解之法,分步驟告訴大家:“第一,今日下午,各家派個人,去山里采艾草、菖蒲、茱萸,越多越好,采回來后曬干磨成粉,傍晚前撒在自家墻角、門邊,還有鎮東、鎮西、鎮南、鎮北四個路口,每個路口都要撒厚些,形成屏障?!?/p>
“第二,明日一早,我和玄師會把桃木符和朱砂分給大家,每家三張桃木符,一瓶朱砂。大家把桃木符貼在大門和前后窗的門框上,用朱砂在門窗上畫‘八卦符’,我會教大家怎么畫,很簡單,就是畫八個卦象,記住要順時針畫。再把銅鈴掛在院中的樹上,銅鈴一響,就能驅陰?!?/p>
“第三,后日上午,咱們選二十個年輕力壯的鄉親,跟著我和玄師去山北坡,把艾草粉撒在土坑和亂葬崗周圍,再挖一個一丈見方的防火坑,準備焚化煞尸。三日后的月圓之夜,咱們所有人都去鎮東土坡,幫忙守著聚陽陣,確保萬無一失。”
安排完后,大家立刻行動起來。年輕人拿著鐮刀、背簍,成群結隊去山里采草;老人在家燒火,準備曬草的竹席;婦女們則拿出家里的石磨,準備磨草粉,還有人去鎮上的藥鋪,把剩下的朱砂都買了回來。整個青溪鎮,都籠罩在一種緊張又有序的氛圍里,每個人都在為保住鎮子努力。
章榆玄也沒閑著,他和玄機子一起,準備聚陽陣的東西。聚陽陣需要九根三尺長的桃木杖,每根杖上都要刻上 “陽符”,玄機子負責畫符,章榆玄負責刻;還要準備九盞油燈,燈油里摻上艾草汁,這樣點燃后能聚陽;最后還要一塊圓形的青石,放在陣中間,用來匯聚陽氣,章榆玄特意去鎮東土坡,把父親當年用的那塊青石找了出來。
傍晚時分,章榆玄去鎮上轉了一圈。他看見家家戶戶的墻角、門邊,都撒上了綠色的草粉,空氣中彌漫著艾草的清香;鎮口的四個路口,也堆著滿滿的草粉,像四道綠色的城墻。他還看見李秀才蹲在自家蘭花旁,往土里撒草粉,蘭花的根須已經冒出了一點新綠,這讓他心里多了些底氣。

三日后,終于到了月圓之夜。
傍晚時分,夕陽剛落下,章榆玄和玄機子就帶著二十個年輕力壯的村民,扛著桃木杖、油燈、火把,去了鎮東的土坡。土坡上,早已按照玄機子的要求,挖好了一個圓形的坑,坑深三尺,坑中間放著那塊青石,九根桃木杖也整齊地放在旁邊。
玄機子指揮著村民,把九根桃木杖分別插在坑的周圍,每根杖之間的距離相等,形成一個直徑三丈的圓形陣;再把九盞油燈放在桃木杖之間,燈芯都用艾草裹著,燈碗里的燈油也摻好了艾草汁?!暗仍铝辽秸虚g時,陽氣最盛,到時候點燃油燈,聚陽陣就成了?!?玄機子一邊檢查桃木杖的位置,一邊道,“聚陽陣一成,月光的陽氣會被陣聚集在青石上,咱們再帶著陽氣去亂葬崗,對付煞尸?!?/p>
村民們點點頭,手里握著火把,眼神堅定。章榆玄站在土坡邊,望著青溪鎮的方向,能看見家家戶戶的燈都亮著,還有人在院門口張望,顯然都在等著消息。他握緊了手中的桃木符,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化解這場劫數,保住青溪鎮。
月亮慢慢升了起來,從一開始的月牙,慢慢變成了半圓,最后變成了一輪滿月,像一個銀色的圓盤,掛在夜空上,銀輝灑在青溪鎮的每一個角落,連地上的草葉都能看清。當月亮升到正中間時,玄機子抬頭看了看,大喝一聲:“點燃油燈!”
村民們立刻拿出火折子,點燃了油燈。油燈剛點燃,就看見一道淡淡的白光,從油燈中升起,像一條白色的絲帶,繞著桃木杖轉了一圈,然后慢慢匯聚到中間的青石上。沒過多久,青石上竟泛起了一層金色的光芒,像極了太陽的光,溫暖又明亮,土坡上的陰氣,瞬間消散了大半。
“聚陽陣成了!” 玄機子喜道,眼中閃過一絲激動,“走!去亂葬崗!” 一行人拿著火把、握著桃木杖,快步往山北坡的亂葬崗走去。剛走到山路口,就聽見亂葬崗方向傳來一陣 “咚咚” 的聲音,像有人在用拳頭砸棺材,聲音沉悶,卻很有力量,每砸一下,地面都好像跟著顫一下。
“大家小心!煞尸要破墳而出了!” 玄機子喊道,“都握緊桃木杖,桃木能驅邪,別讓煞尸靠近!記住,不管看到啥,都別慌,一慌陽氣就散了,陰氣就會趁虛而入!” 村民們齊聲應著,把桃木杖握得更緊,腳步卻沒停,繼續往亂葬崗走。
走到亂葬崗時,那座新墳已經塌了一半,墳里的黑色棺材,露出了一個角,棺材蓋還在 “咚咚” 地響,像是里面的煞尸隨時都會沖出來。玄機子從懷里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面畫著復雜的紋路,他咬破手指,在符紙上滴了一滴血,然后快步走到棺材旁,把符紙貼在棺材蓋上,“咚咚” 的聲音立刻小了些,棺材蓋也不怎么動了。
“快!挖開墳,把棺材抬到防火坑旁!” 玄機子指揮著村民。村民們立刻放下火把,拿起鐵鍬,開始挖墳。泥土被一鍬一鍬挖出來,很快就把墳挖開了,露出了整口黑色的棺材。四個村民上前,用早就準備好的繩子,套在棺材的四角,用力一拉,把棺材抬了起來,快步走到早就挖好的防火坑旁,把棺材放了下去。
“章小友,你去聚陽陣那邊,借一縷陽氣過來!” 玄機子道,“煞尸的陰氣太重,只有借聚陽陣的陽氣,才能徹底焚化它,其他人留在這里,用桃木杖圍著棺材,別讓煞尸出來!”
章榆玄點點頭,立刻往鎮東土坡跑。他跑得很快,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盡快借到陽氣。他剛跑到聚陽陣旁,就看見青石上的金光比剛才更盛了,像一團金色的火焰。他按照玄機子教的方法,伸出手對著金光,默念口訣:“陽火聚,陰氣散,借我一縷,破煞還安?!?/p>
話音剛落,一縷金色的火苗就從青石上飄了下來,像一只金色的蝴蝶,落在了他的手中。火苗不燙,反而很溫暖,他握緊火苗,立刻轉身往亂葬崗跑,連氣都顧不上喘。
回到亂葬崗時,情況已經有些危急。棺材蓋已經被煞尸頂開了一條縫,縫里透出一股黑色的陰氣,像一條黑色的蛇,往外面鉆。玄機子正用拂塵擋著陰氣,拂塵的白毛都有些發黑了,額頭上滿是汗珠,顯然快撐不住了。“快!把陽火丟進棺材里!” 玄機子大喊,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章榆玄不敢耽擱,立刻跑到棺材旁,把手中的陽火丟進了棺材里?!稗Z” 的一聲,棺材里立刻燃起了金色的火焰,火焰很高,把整個棺材都包裹住了,黑色的陰氣在火焰中發出 “滋滋” 的聲音,像水澆在火上,很快就消散了,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火焰燒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才慢慢熄滅。章榆玄走上前,往棺材里一看,里面的煞尸已經被焚化成了灰燼,連骨頭都沒剩下,只有一些黑色的粉末,被風吹了幾下,就散了。亂葬崗里的陰氣,也跟著消散了,空氣變得清新起來,連月亮的光芒,都好像更亮了些。

從亂葬崗回來時,天已經快亮了,東方的天空泛起了淡淡的魚肚白。青溪鎮的人,都站在鎮口,手里拿著燈籠,等著他們的消息。當看見章榆玄和玄機子帶著村民平安回來,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有人甚至激動得哭了出來。
“煞尸被焚化了!咱們青溪鎮安全了!” 章榆玄站在鎮口的石臺上,大聲喊道,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卻又充滿了喜悅。村民們立刻歡呼起來,燈籠的光映著每個人的笑臉,整個青溪鎮都沉浸在喜悅中,連空氣都變得歡快起來。
接下來的幾日,章榆玄和玄機子也沒閑著。他們帶著村民,去山北坡清理了土坑,把土坑填上新土,又撒了很多艾草粉,還在土坑旁種了幾棵茱萸樹 —— 茱萸是陽物,能長久壓制陰氣,防止陰穴再出問題。他們還挨家挨戶去檢查,看看有沒有陰氣殘留,幫著把沒貼好的桃木符重新貼好,把模糊的八卦符重新畫清楚。
鎮上的異兆,也慢慢消失了。王婆婆家的老母雞,每天天擦黑就回窩下蛋,一天一個,還都是雙黃蛋;張屠戶家的大黃狗,又成了青溪鎮的 “哨兵”,見了人就搖尾巴,有人路過還會吠兩聲,精神得很;李秀才家的蘭花,不僅活了過來,還開了幾朵淡紫色的花,香味飄得很遠;鎮口的百年老柳樹,黃了的枝條也冒出了新綠,風一吹,枝條輕輕晃動,像在跳舞。
村民們都很感激章榆玄和玄機子。王婆婆每天都給章榆玄送雞蛋和饅頭,張屠戶送了他一大塊豬肉,李秀才則把自己珍藏的幾本古籍送給了他,說是能幫他更好地研究風水。周鎮長還組織村民,在鎮東的土坡上立了一塊石碑,上面刻著 “護鎮英雄章榆玄、玄機子”,讓后人都記得他們的功勞。
玄機子在青溪鎮待了半個月,見青溪鎮的陰氣徹底消散,村民們的生活也恢復了正常,便打算離開。臨走前,他把章榆玄叫到自己住的客棧,拿出一本藍色封面的書,遞給章榆玄:“這是《陰陽辨異錄》,里面記載了很多陰煞、異兆的解法,是我畢生的心血,現在送給你。你父親當年教我很多,這也算是我還他的恩情。”
章榆玄接過書,心里很感動,對著玄機子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前輩。前輩以后若有需要,晚輩一定盡力相助。” 玄機子笑了笑,道:“你是個好孩子,有你父親的風范。記住,‘觀禽畜、察居宅、辨天象’不僅是化解劫數的方法,更是順應自然的道理,以后不管遇到啥,都要多觀察、多思考,才能防患于未然?!?說完,玄機子便背著行囊,離開了青溪鎮,繼續云游四方。
玄機子走后,章榆玄也恢復了往日的生活,只是他比以前更忙了。除了幫人看居宅布局、寫書信,他還會每天去鎮上轉一圈,看看禽畜有沒有異常,居宅有沒有問題,傍晚再去鎮東土坡觀測天象,像父親當年那樣,守護著青溪鎮。有時候,還有鄰鎮的人來找他,請教化解異兆的方法,他都會耐心教導,把 “觀三事” 的道理傳給更多人。
一日傍晚,章榆玄又去了鎮東土坡,坐在父親當年用的青石上,手里拿著羅盤。羅盤的指針穩穩地指在中間,沒有絲毫晃動,天邊的晚霞是橘紅色的,映著青溪水,像鋪了層錦緞,跟他小時候看到的一樣。他看著眼前的景象,心里很平靜,他知道,只要守住 “觀三事” 的道理,青溪鎮的平靜,就能一直延續下去。

又過了半年,青溪鎮迎來了寒冬。一場大雪過后,整個鎮子都被白雪覆蓋,像一個白色的童話世界。章榆玄的舊宅里,卻很熱鬧,幾個十幾歲的少年圍在他身邊,手里拿著羅盤和紙筆,認真地聽他講課。
這幾個少年,是鎮上村民的孩子,他們見章榆玄懂風水、能辨異兆,還救了青溪鎮,都很敬佩他,纏著父母要拜他為師,學習 “觀三事” 的本事。章榆玄拗不過他們,便答應了,每天傍晚教他們看羅盤、識異兆,還有國學風水的基礎知識。
“大家看這個羅盤,中間的是天池,里面的指針叫磁針,磁針指向南方,周圍的是八卦盤,分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卦象,每個卦象對應不同的方位和氣場?!?章榆玄拿著羅盤,耐心地給少年們講解,“比如‘坎’位屬水主陰,‘離’位屬火主陽,咱們之前遇到的陰穴,就是在‘坎’位,所以陰氣重?!?/p>
一個叫小石頭的少年,舉起手問道:“章先生,那怎么通過禽畜看異兆???我家的雞前幾日不下蛋了,是不是有異兆啊?” 章榆玄笑了笑,道:“別急,禽畜異兆有很多種,比如離巢、拒食、啼鳴反常,這些才是異兆。你家的雞不下蛋,可能是天太冷了,你給它的窩加些干草,再喂點谷子,看看會不會好?!?小石頭點點頭,認真地記在紙上。
講完課后,少年們都回家了,章榆玄收拾好羅盤和書,準備關門。這時,院門外傳來敲門聲,他開門一看,是鄰鎮的劉掌柜。劉掌柜穿著厚厚的棉襖,臉上帶著焦急:“榆玄小友,你可一定要幫幫我??!我們鎮上最近怪事多,我家的牛不吃草,鄰居家的窗戶還總滲水,有人說這是劫數的預兆,我想起你當年救了青溪鎮,就趕緊來請教你?!?/p>
章榆玄請劉掌柜進屋坐下,給他倒了杯熱茶,道:“劉掌柜,你別急,慢慢說。除了牛不吃草、窗戶滲水,還有別的異常嗎?比如天象,星星的位置有沒有變動,晚霞是不是正常?” 劉掌柜想了想,道:“是??!最近的晚霞總泛著灰氣,夜里的星星也比往常暗,我還以為是天太冷的緣故,現在看來,怕是真有問題。”
章榆玄點點頭,心里有了數:“劉掌柜,這是‘三兆’中的兩兆,禽畜和居宅異兆,還好天象異兆不嚴重,還沒到劫數的地步。你回去后,讓鎮上的人采些艾草、菖蒲、茱萸,曬干磨成粉撒在墻角和路口,再用桃木符貼門框、朱砂畫八卦符,應該就能化解。我明日也去你們鎮看看,幫你們徹底檢查一下?!?/p>
劉掌柜聽了,激動得站起來,對著章榆玄連連作揖:“多謝小友!多謝小友!你真是我們的救星啊!” 章榆玄連忙扶起他,道:“劉掌柜客氣了,能幫大家化解異兆,避免劫數,是我該做的。” 劉掌柜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才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第二日一早,章榆玄背著羅盤和《陰陽辨異錄》,跟著劉掌柜去了鄰鎮。他在鄰鎮待了三天,幫著村民檢查居宅、觀測天象,還教他們怎么通過 “三事” 辨異兆、防劫數。鄰鎮的異兆很快就化解了,村民們都很感激他,還送了他很多特產。
從鄰鎮回來后,章榆玄坐在自家的書架前,看著父親留下的手記和玄機子送的《陰陽辨異錄》,還有自己寫的筆記,心里有了一個想法。他想把 “觀禽畜、察居宅、辨天象” 的道理,還有自己遇到的異兆、化解的方法,都寫下來,編成一本書,傳給后人,讓更多人知道怎么辨異兆、防劫數,守護自己的家園。
說做就做,章榆玄每天除了教少年們、幫人看風水,就坐在燈下寫書。他寫得很認真,每個字都仔細斟酌,遇到不確定的地方,就翻父親的手記和玄機子的書,還會去鎮上問老人,確保內容準確。
幾個月后,書終于寫成了,章榆玄給書取名叫《三事辨劫錄》。他把書抄了好幾本,一本留給自己,一本送給周鎮長,放在鎮里的祠堂,讓村民們都能看,還有幾本送給了跟他學習的少年們。少年們拿到書,都很開心,發誓要好好學習,以后像章榆玄一樣,守護青溪鎮,幫助更多的人。
這年暮春,青溪鎮又開滿了櫻花,風里裹著櫻香,院中的古槐枝繁葉茂,再也沒有不合時節落葉。章榆玄站在古槐樹下,手里拿著《三事辨劫錄》,看著鎮上的村民們安居樂業,孩子們在路邊玩耍,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父親的囑托、玄機子的期望,他都沒有辜負,而 “觀三事” 的道理,也會像青溪的水一樣,一直流傳下去,守護著一代又一代的人。

青溪鎮的劫數,因章榆玄及早發現 “觀禽畜、察居宅、辨天象” 三兆而化解,這不僅是一場災禍的規避,更是國學風水智慧的印證。禽畜通地氣、居宅映氣場、天象顯運勢,三者相連,實為自然與人間的警示信號。章榆玄繼承父志、得玄師相助,更靠全鎮齊心,才守住了青溪鎮的安寧,還將 “三事辨劫” 的道理傳承下去。這告訴我們,劫數并非不可防,只要多觀察、善借自然之力、懂團結,便能防患于未然,守護家園與安寧。而這份 “早察早解” 的智慧,也將跨越時光,成為后人應對風險的寶貴財富。



